李冲：老程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1 06:44 阅读(0)
李冲：老程
洛 说
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尤其是脱贫攻坚主战场上，涌现出了一批批先进典型事迹，当然我们一些作家，用自己的笔讲述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荐读作家李冲的小说《老程》，让我们从中有所获、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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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安静地坐在门前的板凳上，出神的望着坐在旁边忙着刮芋头的媳妇。
眼前的这一场景，是我包扶老程四年来最常见的一幕。从2016年包扶老程，基本上我每隔半个月就要入户一次，看到的都是这种场景，忙忙碌碌的媳妇偶尔双臂抱胸，对视着一旁呆呆的老程。
每次我来，脸上胡子拉碴的老程总是站起来，返身折回家里取出一长把椅子，椅子把手上缠着一层层裹布，椅子面上只有横着的四根木框，中间空空如也。老程的媳妇看我来了，停下手里的活，微笑地看着我，布满褶皱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
这就是我的帮扶户——老程两口。
老程两口算是妥妥的“八零后”，1939年出生的老两口，已携手走过了五十多个春秋。老程有一儿子，叫新露，刚刚翻过四十岁，稍有智障的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大的上小学三年级，小的今年刚刚步入幼儿园，一家三代居住在三间土木结构的房子里，三间房子被分隔成两个小房子，老两口住一间，新露夫妇一家四口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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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露，老程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生活顺利，有着幸福的生活，开启新的人生路，不像自己一辈子窝在大山里。新露、新路，一个大男人，竟然取了个如此秀气的名字？从老程第一次翻开户口本，我见户口一栏上的“新露”两字，一直疑心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不是写错了？
第一次见新露，是在2017年秋后的一个礼拜天，空气中的暑热还没有散尽，山中到处氤氲着五味子和一些药材的芳香，勤快人家的门前基本上都铺着竹席，上面晾晒着从山上采摘回来的五味子、红参、桔梗、苍术、茯苓、茱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药材，摆满了房前屋后。
“靠山吃山”，这就是山里人该有的生活。我这样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老程家门口了。
老程一如往常的坐在门前的板凳上，静静地望着一旁忙着给猪剁食的媳妇，新露头发散乱，衣服脏乱不堪，浑身发散着一股汗臭味，四十岁的年纪五十岁的面孔，悠闲地蹲在地上，用手拨拉着席上晒着的五味子。
“今天没上山？”我看着新露问。
“没有，哪有时间么。”
“今年没有种天麻吗？”
“种了些，又没啥收成，野猪糟蹋了不少。”
就这么闲聊了一阵，只要你说发展养鸡、养猪或者种植天麻上山采药之类的话，新露总能给你找出各种理由来反驳，养鸡、养猪嫌没吃的，栽天麻又嫌弃野猪糟蹋的多，划不来，上山采药又说是没时间，说来说去，发展产业是需要时间的，他没有时间。
问到底，才知道他平时要照料在铁峪铺镇上小学的大女儿，父母年龄都大了，媳妇有些智障，在家照看小女儿，一家六口就他一个劳动力，平时生活就靠全家六口人的低保金，倒也能满足最低的生活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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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对未来的打算，新露一脸茫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绝不是老程起名的初衷，老程年轻时是村组干部，指挥着全村老幼上山开荒、下河修堤、丈量土地分田到户的一把好手，新露，新路，总不能不如你父亲吧！
要扶贫，先要让贫困户改头换面。我决定，扶贫先从生活卫生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