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华 | 猫之恋

文|武华

 

很多人都喜欢养宠物，历史上晚清时期名臣张之洞就特别喜欢养猫，据说他家里养有几十只猫，每天亲自给猫喂食，猫把粪便拉到他的书上，他还会用手帕把它擦干净，是个不折不扣的猫奴。被誉为国学大师，学界泰斗的季羡林季老也是个猫奴，据季老说他一共养过四只猫，每只猫都宠爱有加，简直把它们当做亲人来看待……

我没有养过猫，更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喜欢养这些猫啊狗啊一类的宠物。每次外出，看到街上随处可见的动物粪便，便会从心底油然而升诞出一种厌恶之情。看到网上报到说有些人被猫狗抓伤、咬伤，心痛之余更是多了一份对猫狗的憎恶。

可是我的爸爸却特别喜欢养宠物。

十几年前，爸养了一只猫，据说是因为家里有老鼠，他想捉老鼠才去别人家抱回一只猫养着的，可猫抱回来以后，没见它抓过什么老鼠，倒是把人烦的够呛。白天它要么不在家，要么就在屋里乱蹿，爬到桌子上，在爸爸的书本上乱抓乱画，把妈妈的线团抖的满地都是，有窝不卧，总是睡到爸妈的床上，弄得满床都是猫毛……

晚上，老鼠在床底下、墙、柜子后边吱吱乱叫，它却跑得无影无踪。后来，它野到了一连几天都不着家，再后来，它索性走了不回来了。

------

猫走了之后，爸爸又养了一只狗，像上次那只猫一样，爸爸把它当成了宝贝，每天不是喂它火腿肠就是卤过的猪肺，最次也是吃个鸡蛋，从来都没让它吃过面条、馒头之类的素食。可是它呢，却把家里给弄得像个狗窝似的，从门口到床上，到处都是狗毛，尽管爸爸总是给它洗澡，可怎么也顶不住它出去乱跑，农村的天地非常广阔，它常常一出去就是跑到垃圾堆里扒东西，要么就是在树林草丛里捉蝴蝶，跟别的狗打架，每次出门不是弄一身灰回来，就是弄一身土回来，要么就是弄一身伤回来，看到它出去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回来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那个样子，真的很让让人讨厌，可爸爸却不嫌烦，动不动就给它洗澡挠痒捉跳蚤，还把它当成孩子一样跟它说悄悄话，进行安抚教育，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对它这样，为什么一天到晚净围着他的猫狗转，一养动物就养了十七年。

直到那天。

那天我家里来了一只小猫，确切一点说，应该是才满月的一只小白猫，它的个头很小，看起来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当时我正背对着门在屋里洗衣服，突然听到有“喵喵”的叫声，跟着就发现有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身子雪白，尾巴和一只耳朵发黑的小猫咪，它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朝我不住的“喵喵”叫唤，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就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

我感到很惊奇，从我搬到这个陋室里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到我这儿来串过门子看过我，它就像一个天外来客一样，从天而降，让我猝不及防。

我看着这个毛绒绒的不速之客，低着头问它：“你是谁家的猫咪啊？”

它不作声。我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饿了，想要找点吃的？”

只听它“喵”了一声。

我说：“可我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呀，要不，给你拿块儿饼干垫垫肚子吧！”

说着我就给它拿了一块儿饼干。满以为它会饥不择食地冲那块饼干又撕又咬的，可是，它只冲那饼干嗅了嗅，就又把头扭过去了。我以为它是嫌那块儿饼干太大了，没法下嘴，就把那饼干掰成一块儿一块儿的，放在它面前，可它还是拿鼻子嗅嗅，把饼干扒拉来扒拉去，抓了几爪子，却没有吃。

“这我就没法帮你了，我家里没有别的吃食了，”我说，“你快走吧，一会儿我要上班去了。”

说着，我就把它捧起来放到了门外，可不一会儿，我就发现，它又进来了，跟着我一会儿到这屋，一会儿到那屋，简直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它一会儿钻到床底下，一会儿又蹦到桌子上，一会儿迈着八字步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像发现了什么猎物的猎狗一样，冲着一件什么东西又撕又咬的，好像这里就是生养它的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