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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除了朋友和敌人之外，还有两种相处状态——熟人和陌生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20:13 阅读(0)

原创枯守拙说史话

我和狗娃不是朋友。

人和人之间，除了朋友和敌人之外，至少还有两种相处的状态——熟人和陌生人。高二结束，分班时我去了五班，狗娃留在了一班，这中间穿插了七百个日日夜夜，很多记忆都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可惜的是，我和狗娃的生活虽然有不少交集，但他没有试图走近我，我也不曾主动向他靠拢，所以我们不是朋友。彼此熟悉的两个人，既然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那只能是熟人。

------狗娃的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眼睛也很小。他在入学的第一天就被内定为班长。为期一周的入学军训结束以后，学校要求每个班上报两名优秀标兵，我们班的标兵一个是后来的副班长蔡静妮，另一个就是狗娃。

回到教室以后，狗娃展现出他干练的一面。他是由庆阳一中初中部考入高中部，学校的门路都熟。即使很熟，路也得有人去跑，事也得有人去办。狗娃虽然是班长，但很多事都是他自己跑前跑后。狗娃善于和人沟通交流，和班上很多人都打得火热。但我是例外。我是一个惯于沉默的人，狗娃为数不多的几次跟我聊天，得到的不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就是不知所云的回答。狗娃只好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无奈。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微笑了。

------但人都有两面性，一个人一时的沉默并不代表不善言辞，很可能是谈论的内容不是他擅长或者关注的话题。课余时间面对狗娃格外沉默的我，到了自习课上就分外活跃。我之所以由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进化到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得益于和我交流的人激发了我语言的灵感。那个人就是杨云霄，他有本事让石头都开口说话，更何况是我？狗娃见我们讨论得越来越激烈，转过头来用手指着我们，怒目而视。杨云霄一看乐了，说：“你看他急得眼都红了，真像一只小狗娃！”“狗娃”的绰号不胫而走。

后来，别人以“狗娃”相称，他难免摇头表示无奈。时间久了，狗娃竟也答应，顶多摊开双手，耸耸肩，撇撇嘴。我有一位大学同学，不到二十岁就开始驼背、败顶，大家都戏称他“老爷子”。有一天晚上，又有人叫他“老爷子”，他好半天不应声，一个人坐在高低床的下铺生闷气。我便坐到他旁边和他闲聊，问他：“别人叫你老爷子你是不是很生气啊？”他厉声说：“当然啦！我就想不明白我老在哪儿了？”相比之下，狗娃气度恢宏。

------有一次晚自习，王廷鹏叫我从后三排坐到他的旁边——第四排。我们两个坐到一起，话题更多，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狗娃屡次回头维持秩序，反被我们以调笑的姿态怼了回去。狗娃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吭声。此时副班长蔡静妮正在讲台上点名，刚好点到我，我一仰脖，喷出一句庆阳话：“咋哩？”蔡班头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这样回应点名，脸“刷”地一下红了。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天上星，亮晶晶；妹妹眼，水灵灵。”就随口吟了出来。经王廷鹏的大嘴巴一传播，“妹妹眼”变成了“蔡头眼”，教室里迅速传遍了。狗娃的眼又红了。

别看狗娃瘦小，身体素质可不弱。高一，学校里举办足球联赛，狗娃担纲岚星队主力前锋，屡屡进球，带领岚星队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携手高二年级的王牌球队绿茵骑士队跻身四强，获得了与上届冠军流浪者队一较高下的机会。

------高一那年冬天，学校组织户外越野跑，每个班指定十人参赛，全校参赛选手一百多人，线路为从学校东下，经小什字南拐，绕北环路，经汽车西站回到学校，全程大约五六公里。一出门，王勇、郭斐骑着自行车陪跑，跟了我一阵，见我太慢，便骑到前边去了。狗娃最后勇夺本班第一名——全校第十二名。当时我们一班的成绩是高一年级最好的，西峰二中初中百米纪录保持者王廷鹏获得第十四名，孙韬第十九名，程志鹏二十七名，张宇好像是第二十九名，我是第四十一名。等着我跑进校园，班主任脱老师和狗娃已经笑吟吟等在那里。狗娃让我赶紧披上毛衣，别着凉了，然后又忙着去照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