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祝福——妈妈，请让我再爱你一次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20:12 阅读(0)
母亲节的祝福——妈妈，请让我再爱你一次
原创 枯守拙 说史话
到楼下吃饭，忽然发现很多餐馆都有人排队。过去的四个月里，我很少走到户外，偶尔在外面吃饭，享受的都是贵宾待遇——N个厨师和服务员围着一个桌子转。今天可真够反常的。一了解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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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缺乏生活仪式感的人，对很多节日都不在意，情人节不曾送过一束玫瑰，愚人节也没有主动捉弄过别人，其他的民间节日，与我更是可有可无了，连亲人的生日都要靠手机备忘录来协助记忆。
庆幸的是，离开家乡之前，母亲总会记得我的生日。生日当天，照例有一碗臊子面，碗底窝着两个荷包蛋。那时候农村人生活不易，鸡蛋是奢侈品，一次吃两个，绝对算是改善生活。那是一碗饱含爱意的面条，温软的鸡蛋，滚烫的面条，把人的心都融化了。有母亲在，孩子也习惯了被人记住。
上了大学，同学间流行过生日，往往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凑份子，大家大吃一顿。我大学四年过的唯一一次生日却不同——舍友们凑了二十块钱，我把班长带到书店，他按我的要求给我买了一本让我牵肠挂肚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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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分配到西北，定期会给家里打电话。有一次恰逢我的生日，母亲在电话里说：“今儿我娃过岁岁（家乡话zuizui）呢。”那时我有了工资，生活很宽裕，已经淡忘了那一碗臊子鸡蛋面的能量。她说她的，我毫不在意。再说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呆头呆脑的乡下孩子了，记忆中那些冷清寂寞的生日，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几年后，清明节的前夜，她走了。半夜三点多钟我被叫醒，进屋，看见她躺在炕上，一如前夜我离开她的时候。父亲和我、哥哥一起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抬到正屋，停好。她的身体还是温软的。一会儿，婶子拎着自家的那只大公鸡过来，把它拴在母亲头前的板凳上。婶子跪下去点纸，大放悲声，涕泗交流。我和哥哥都默默地跪在地上烧纸，不发一语，连一声“妈”也没有叫。婶子哭完，拉着脸训我们说，灵前要听哭声的，你们是孝子。可是那会儿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哭不出来。我知道我欠母亲一场眼泪，只有以后慢慢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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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哥哥到外面忙别的事，我留在屋里陪她。脑子很乱，好像想起了很多事，又好像一片空白。就这样呆坐到六点多钟，起身给兰州的一位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说着说着，忽然说不下去了，我失声痛哭。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失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母亲下葬后，亲人们陆续离家回去上班。我在家待了二十多天，每天黄昏去给她坟上挂灯。我坐在坟前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胳膊肘之间，静静地待上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两年后，婶子也走了。老家剩下爷爷、父亲和叔父——两辈人，三个光棍。
母亲走后的第二年，我生日前夕，爱人到离单位两百多公里的清水出差。她悄悄从清水坐火车到酒泉，想给我买一辆越野自行车——我那时候对骑行比较着迷，常常借朋友的自行车到户外骑行。但她不懂自行车，只好打电话问一位比较在行的朋友。她刚打完咨询电话，朋友的电话就打给了我。我又赶紧打电话给她，劝她回来。后来托朋友在网上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独自一人，背着一个水壶，耗时十几个小时，骑行两百多公里到酒泉。这是我最大的一件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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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每年生日，她总会给我一些惊喜。可是我对于我而言，我却宁愿忘记自己的生日。四十年前，是母亲给了我生命，是我给了她喜悦。而如今，她不在了，我并不是常常想起她，一旦想起来，免不了自责为什么在她的灵前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流。但到了这一天，有人记起我的生日，我就自然会想起她。我知道那一碗臊子鸡蛋面的意义，已经超越了所有礼物的价值。幸好，今夜没有错过母亲节，那就让我也跟风一回，把心底的祝福送给在天国遥望的母亲。妈妈，请允许我对你说，让我再爱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