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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线求学之师兄师弟│往事悠悠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9:20 阅读(5)

曲线求学之师兄师弟│往事悠悠

 相对于从中学一步到大学本科的天之骄子来讲,我的求学之路可谓曲折,从小学到在职研究生,除了高中没上过,其它学历段都经历过。上过全日制,也上过函授,当过统招生,也当过“五大”(电大、职大、夜大、函授和自学考试)生,我父亲称之为“曲线求学”。“曲线求学”的师兄弟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年龄相差比较大,大师兄与小师弟甚至相差一代人。这是那个特殊的年代和特殊的教育体制所产生的特殊的现象,正是这种特殊现象结下的特殊的同学之情、兄弟之谊,如陈年老酒一般浓郁甘醇,历久弥香,让人沉醉。

1978年,我初中毕业,正赶上恢复高考制度后的首届秋招,我考上了霍山师范学校。霍山师范座落在迎驾厂,位于黑石渡大桥东头的沙滩上,前身是文革时期改造“牛鬼蛇神”的“五七干校”,教室是平房,宿舍是毛竹撑起来的茅草棚,也叫防震棚,稻草房顶成了麻雀的天堂,整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蚊帐和饭缸里常落有米粒大的麻雀屎。条件的简陋是现在莘莘学子无法想象的。我是霍山师范首届学生。这一届共招了来自霍山、六安、金寨、舒城四个县的81名新生,52名是应届初中毕业生,29名是下放或回乡知青,最大和最小的年龄相差七八岁。分语文和数学两个班,名曰小专科,培养中小学急需的语文、数学教师。我们语文班39人,有9人是下放或回乡知青考来的,还有两人曾是师生关系,代课教师和他的学生,两人一道考进了师范,成了同班同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同班其他三个同学形影不离、亲如兄弟,同学们都叫我们“四人帮”,也是因为我们四人曾扮演过“四人帮”。那是入学后的第一个元旦,学校组织了一台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当时粉碎“四人帮”时间不长,揭批“四人帮”的活动正如火如荼。我们语文班便出了一个揭批“四人帮”的表演唱《王张江姚现形记》,由我们四人表演。师弟徐敏长得条干帅气,演王洪文;师兄董玉骥曾是下放知青,年长几岁,有点“老谋深算”,演张春桥最为合适;师兄黄文清虽是“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但长得白白胖胖,一点也看不出农村娃的样子,演姚文元非他莫属。最奇怪的是他们三人一致推荐我演江青,而且演出后反响还比较好,可能是因为我身材小巧的缘故吧。一个月的排练,我们四人天天在一起,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的表演唱是元旦晚会最精彩的节目,在师范学校经久传颂,我们这个现实中的“四人帮”也成了校园一道风景,走到哪儿都引来无数的注目。或许正是这种自豪感,又进一步把我们四人紧紧地拴在了一起。如今他们三人都定居省城,唯有我身居六安,四十年来我们交往如初。
1983年,工作两年后我考进合肥教育学院进修。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合肥教育学院也是刚成立的专科学校,位于合肥市宁国路221号,前身是合肥市宁国路小学。我是合教院的第二届学生。一进大门左手的灰砖灰瓦平房是院部办公用房,办公用房后面新盖的六间红砖灰瓦平房,是我们中文班和上届的历史班的教室。全校就五个班,另三个班在马路对面的宁国路小学借教室上课。宿舍也是防震棚,所不同的是房顶盖的是油毛毡,虽然没有麻雀的滋扰,但夏天一晒,闷热难耐,而且气味难闻。我还算幸运,与其他九个同学被安排在唯有的两栋靠河边的平房宿舍,这也是我们中文班唯一一间平房宿舍。虽然河水的气味不太好闻,但比起防震棚来强了许多。因为是教师进修学校,所以同学年龄悬殊很大。我们中文班有40个安徽本地生,13个新疆委培生,年龄最大的老盛孩子都上了初中,最小的是位新疆女同学还不到20岁。我们寝室的十个人中最大和最小的年龄也相差十几岁。肥东八斗的老邵,孩子已上小学三年级,自称“一目十行”的巢湖王斌,正在筹办婚事,肥西上派的“吴妈”(详见后文)女朋友烫着菊花头,每次来都像在平静的包河投下一颗石子,引起一阵骚动。他们三人都有过下放或回乡的经历,我和其他六位师兄弟经历基本相同,都是初中毕业上师范。学中文的人可能有点儿“馊”,现代文学课讲到鲁迅《阿Q正传》后,有人提议把我们寝室起个名子叫“未庄”,并找了块木牌写上“未庄”二字钉在门头,意思是虽然现在住宿条件差,但“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搞出点阿Q精神来。于是“未庄”在合教院悄悄地流传开来。肥东撮镇的刘道扬喜欢讲过去如何如何,我们就把“阿Q”名号给了他,安庆的甘厚富见人就“好好好”地咧着嘴笑,有点“小D”的意思,肥西上派的老吴长得细皮嫰肉,大家一致公认他是“吴妈”。老吴的本名跟公认度不高的“阿Q”、“小D”一样渐渐被人淡忘,唯有“吴妈”在校园内外喊出了名。八四年冬天,“未庄”人突发奇想:自己烧菜,改善伙食。大家说干就干,实行AA制,购买了煤炉、铁锅、锅铲、菜刀和油、盐、酱、醋,向合肥的同学要了几百斤蜂窝煤票。一套家伙仨置办齐全,开始轮流值勤,两人一班,一天一转,只烧中午一餐。值勤同学上午最后一节课遛号,买菜烧菜。中午只要到食堂打份饭就行了。有时菜吃完了,舍不得锅里的油水,倒点开水涮涮当汤喝。一个冬天就这样热热乎乎、有滋有味地度过去了。我现在能做豆腐烧肉就是从那会儿学的。毕业后不久,勤奋好学特立独行的李传玺还写过一篇散文《未庄》发表在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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