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 | 即景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8:17 阅读(0)
坚守 | 即景
一连数日持续的高温天气,整个城市像烧透的砖窑,整天让人大汗淋漓,喘不过气来。
下午2:00左右出门有事,一跨出小区单元门,一股一股热浪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迅即就眼花头晕。透蓝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被太阳烤化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顶上、枝叶上、地上……到处都是白花花亮闪闪的太阳光,刺得人的眼眯成了一条缝。沿河西路及河堤上的高低起伏造型各异的树木,像得了重病似的,叶子上挂着尘土在枝上全都耷拉着,而那些被烤熟的黄叶,则随着热风晃晃悠悠飘落而下,一触热地就奄奄一息。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在替头顶的烈日呐喊助威。
马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似乎都被蒸发了。偶尔一两辆汽车疾驰而去,发动机散出的热气又在给这个鬼天气火上浇油。
走到唐杨桥头,全身已湿透,坦坦荡荡的塘扬桥上没有一丝遮阴地,几根路灯杆子在烈日暴晒下,无精打采摇摇欲倒,一阵又一阵晒化的刺鼻的柏油味直钻鼻孔,呛得我连打几个“哈欠”。
等我缓过神来,目之所及,唐杨桥正中央靠人行道处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车身上的广告牌清楚地告诉我——专修房屋漏水。让我惊诧的是车前的驾驶室(车顶仅有一块简陋的挡板)竟然坐着一位中年胖女人,眯着眼,身子蜷缩在窄小的驾驶室内招览生意。
今天最高温度37度,估计现在唐杨桥上地表温度在70度左右。这么热的天气,谁会来找她修房屋漏水呢?只有老天知道。敬佩夹杂着丝许怜悯之情骤然在心里生成,骄阳下,我抹了抹眼眶周围的汗水,贮立桥头,掏出手机,郑重地为烈日下的坚守拍照。
树上的知了仍在无休无止地聒噪,继续为燥热的天气添油加醋。行走在林阴小径上,记忆的闸门打开,我的脑海放起了电影。在我上下班途中,经常会碰到这些为漏房维修的人。他们操着外地口音,黝黑的肤色,木讷的眼神,时常举着个牌子,蹲候在交叉路口、人行道边,牌子上“维修房屋渗水”等红色字样格外醒目。他们的蹲守常常是大半天无人问津,可从不放下举着的牌子。无论酷暑严寒,无论刮风下风,一如既往。
店埠河公园与沿河西路交汇处,有个专为城管洒水车配套的取水铁管龙头。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里就会汇聚一些修房屋漏水的外地人,基本上都是拖儿带女一家人。男的会用老虎钳等工具拧开水笼头偷取生活用水,并从车上拎下煤炉或煤气灶,让女的烧锅做饭。倾刻功夫,几样小菜烧好,他们便搬来一张简易的折叠小桌,全家人围着小桌就着昏暗的路灯光吃起晚饭来,隐隐约约看到他们的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碰上生意好,男主人高兴起来还会喝上两杯,女的就会在旁边叽哩呱啦数落着,两三岁的小孩光着屁股围着大人在蹒跚学步……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路过这里,他们的小昌河七人座面包车俨然成了卧室,后备箱门翘起,车厢内临时改装成的木板床上睡着一大家老小,临近处的树杈上七上八上挂着他们昨晚换洗下来的衣服……
昨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天气,同样的蝉声,经过汇景新城后面的广场,周围的树木全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地面积聚的热气咄咄逼人。一位大约六十岁的妇女,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正在用力拖着长长的水管准备给花草浇水。可能是水管够不到,她又折回来,把蜷缩在地上的水管抱起放在背上,像纤夫一样佝偻着上身,一步一挨往前挪移着脚步。脚下白花花的地板砖上留下的印迹,不知是管中的水还是身上的汗?
前天,汇景新城小区由于主水管突然爆裂,导致小区停水。中午,当我们坐在空调房中不停抱怨的时候,挖掘机师傅却暴晒在烈日下,一次又一次挖着泥土,紧张地维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