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蛇灾夺走了我的童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6:29 阅读(0)
一场蛇灾夺走了我的童年
原创 枯守拙 说史话
老家的蛇不多，但夏天会经常遇到。所以我不喜欢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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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还是一个小毛孩，跟着一帮年龄相仿的放羊孩子天天去沟里放羊、捉青蛙、偷玉米棒、偷西瓜。伙伴们留下一个人放风，另外几个人悄悄摸进别人家的西瓜地，专拣大个的西瓜摘。我胆小，年龄也小，他们就把我留在地头放风。他们摘下来西瓜就抱到山沟里，把羊赶到一边去吃草，我们用割草的镰刀把西瓜切开，不管生熟，一古脑儿吃得干干净净。再到林子里拣点柴禾，点着，等柴禾的火势过了，把偷来的玉米棒埋在火堆里，大约半个小时，再把玉米刨出来，香喷喷的，几个人抢着吃。吃得脸上一道一道都是黑灰，鼻涕也抹得满脸都是。
回到家，我把一天的经历告诉父亲母亲，一边说一边笑。母亲少不了一顿臭骂。我很不服气，但是不敢还嘴，心里就暗暗地回骂几句。晚上，看他们睡着了，我使足了劲，在炕上尿了好大一泡尿。我总不能睡在湿的地方呀，就把一只脚蹬在墙上，使劲把父亲往一边挤。早晨起床，睡眼惺忪，听见母亲一边换床单一边骂，脸上不由浮出了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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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丢了西瓜的那家人，在地头上堵住了几个孩子，暴打一顿，让孩子领着去找他们的父母，几家人吵得鸡飞狗跳。父亲怕我惹祸，不再让我跟伙伴们出去玩。我只有等到周末或者暑假，等小叔从乡上中学放学回来，等他去放羊，我好跟着。
跟小叔一起玩比跟伙伴们玩有意思多了。他知道好多好多事儿，常常讲给我，还有他们学校的一些事，我闻所未闻。我们吆着羊一路走，他一路讲着。山沟里常常有各种各样的小洞，雨水一过，洞旁边塌下去好大一块儿。别看洞口小，里面可真够大的。我伸手就去掏，他赶忙抓住我的手说，别动！小心里面有蛇！邻居家有个小孩有一次掏鸟蛋，就在鸟窝里掏出来一条蛇，肚子一鼓一鼓的，像吃东西被噎住了似的，伸着脖子使劲往下咽。这个小孩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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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经常会发现獾挖的洞。大人们捉獾，也不是拿手去掏，更不会拿铁锹挖。獾洞深着呢，就算你挖到明天，也挖不到底。听小叔说，他们捉獾都是用水灌，几桶水灌进去，獾就爬出来了，直接一棍子打晕。獾身上全是宝，獾肉特别好吃，獾皮可以卖钱，陈年的獾油据说可以治风湿。獾油可以装在坛子里埋起来，等用的时候挖出来。
他还会指着地里的印迹给我看，告诉我哪一道印子是蛇爬过的。我们在苜蓿地里拣到过蛇蜕下来的皮，是一条贺筒形的半透明膜。小叔害怕它会动，拿根杆子拨拉了一下，没有动静，才大着胆子走过去，把它挑在杆子上晃着玩，玩够了又交给我。我害怕，不敢拿，他只笑我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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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外面玩得又热又累，就慢慢往回家走。我们家院子外面有一颗大桐树，夏天这个时候，太阳正在头顶，热剌剌地，晒得人浑身发疼。我身上又全是汗，衣服贴在身上，像针扎一样。桐树枝叶茂盛，树荫下特别凉快，我不想走了，想坐下来喘口气。恰好靠近墙根有一片大桐树叶子，我一屁股就要坐下去，突然发现叶子下面有东西——竟然是一条蛇，像条蚯蚓一样蜷缩成一团，脑袋和尾巴露在叶子外面。它是绿色的，身上有一道一道黑色的纹。我吓坏了，撒丫子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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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拎着铁锹跑出来，用铁锹头把蛇的整个身子压住，让我赶紧去屋里拿个瓶子出来。我飞快地跑进屋，拿来一个空酒瓶子交给他。父亲让我像他那样，用铁锹把蛇身紧紧压住，叮咛我千万不要松手。他拿瓶口对着蛇头，蛇头仍在来回摆动，信子一会儿收一会儿吐，好吓人！但是蛇的大半个身子都在铁锹下面，脑袋摆动的幅度并不大，最后，父亲还是把它灌到了瓶子里，用塞子塞上瓶口。父亲又叫我回家拿来一枝香，点上，把瓶子立在面前，双手捧着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作了两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