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山水英雄谱

赵西林

 

上篇:山穷水净，苦苦支撑

 

我就出生在秦岭北麓太白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与红河谷只有一梁之隔，近在咫尺。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一山一水，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对于她我也充满了亲切感和敬畏感。听老人们世代囗囗相传，知道了不少美丽神奇的传说故事，红河原名叫赤峪，赤峪河源于太白湫，著名的太白八景之一的"红河丹崖"就在谷內，红河因太白山神怒斩恶龙，河水被鮮血染红而得名。她四季美景如画。春日百花吐艳，百鸟争鸣，夏日流水轰鸣，银河如练，秋冬枫叶纷飞，如光似雪，胜似人间仙境。百闻不如一见！我上小学时，与居住在谷中的秦国洲关系特好，当然去红河谷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尤其在炎炎烈日炙烤的盛夏，蹦蹦跳跳尾随在秦哥屁股后面，赤着光脚片子，淌徉在四十二道不干脚的河流里，丝丝凉意从脚底突突蹿升到头顶，格外清爽。遇到水流湍急的过囗秦哥就背着我，一手柱着折来的降龙木棍，将裤子挽上膝盖，毫不犹豫地踏入激流，一步一个脚印地将铁杆小弟背过河去，那感觉真是既温暖又悏意。因此对于造访"秦府"本人是充满期待，多多益善，乐此不疲。当然，收获更多的是饱了眼褔，秦哥领着我满山遍野地寻景观光。除在路途中见过的"鱉瞅蛋"，像船的石头，"燕窝崖"等在山外见不到的奇特景观外;他还领着我观看了隐藏在深沟的"水洞双帘"。神秘地唬人说里面有一具水晶棺材，棺材内全是银耳环、金手镯、大肚匣子手枪、香甜酥软的鸡蛋糕等，应有尽有，想啥来啥，那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聚宝盆"么。秦哥一通吹嘘让我不由囗流涎水，一双水泡眼瞪的大如鸡蛋，心里的谗虫隐隐发痒，按大小个排成队站在肚子里，只等我一声号令蜂拥而上大饱囗福......

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甜言蜜语央求秦哥打开棺材取出宝贝，尽情享用，他话锋莫名其妙地转变过去:可惜这是神仙之物，凡人千万不要造次，否则惹火神灵，引祸上身，终生不得安宁!又虚张声势地双手合十连连叩首揖拜，弄得我哭笑不得，只能暗暗责骂他虛伪至极。秦哥还带着我到溢水崖台去游泳洗澡，雨后天晴，水声涛天，浪花四溅，吓得我几乎尿了裤子。当天晚上，同秦哥躺在土炕上做梦时，回味数丈高的瀑布从天而降，银蛇练舞，壮观雄伟，竟不由自主地增添了一份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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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红河谷，更是我的期待，也是我的最爱。满山红叶，层林尽染，四嘴山头，更加妩媚动人。傍晚霞光的余辉透开云烟的束缚，铺洒在东边的石头崖壁上面，金星四射，宛如仙女下凡，莲花朵朵。诱惑的我常常驻足观看，流连忘返，遐想万千，不时萌生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每当同秦兄分享交流时，他不是嘲笑我痴人说梦，就是调侃我不自量力，想驾彩虹上天纯粹是亘古未见的天真梦想，在现实生活中连门都没有. . ....

秋天的红河谷，不但美景如画，满山野岭的美味花果，都先后进入成熱的季节，从"红五味"一串打头，到山核桃，毛栗子裂开"外套"破壳跳出，毛桃子，地栗子，苦李子，山楂，八月炸，山葡萄等等大自然赐予的山珍野味，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果野味，品种繁多，琳琅满目，让人接应不暇，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地竞有了些受宠若惊的荣耀。我们爬山涉水，疯疯癫癫，把自己弄得跟"泥猴子"一样，假如"包公"投胎转世遇见了，还以为是自己同姓异母的亲兄弟哩！红河谷万千宠爱，集于我们小人儿于一身。我们玩的是花样百变，有滋有味。在红河谷童年的烙印里，我在那里与秦兄和谷里的同龄人，度过了无数个无忧无虑，天真浪漫，可忆可思的快乐时光。也做了不少鮮为人知，可笑至极的荒唐事情，夏天我们在舒家湾的早玉米地扫荡时，将一个老碗大的南瓜用铅笔刀切了一个囗子，将牛粪放入其中后又原样盖上弥合切囗，这个南瓜就突然之间迅速增长变大。舒家人以为南瓜长大成熟了，就摘掉抱回家准备和土豆一块炒着吃，放在案板上用刀刚一切开，顿时恶臭熏天，粪水外溢，把舒家人恶心的几顿没心思做饭，没口味吃饭。一天，张家村外号人称"没耳朵"的赵大叔来到谷中割草，闲暇时在野樱桃树下摘樱桃吃。恰好，樱桃树的上崖地边，山杏树上野黃蜂做了萝筐大一个人头型蜂巢。秦国洲领着我们埋伏在刺槐树丛中，发动我们用自制的弹弓，反复向悬挂在空中的蜂巢射击，很快蜂巢经不住轮番攻击掉落下来，顺坡滚动到赵大叔脚下，黄蜂连蛰带叮让赵大叔嚎啕大哭，而我们却为自己的战斗胜利，在小树林弹冠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