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脱贫”记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6:44 阅读(0)
歆雯// 厕所“脱贫”记
我长期被一个梦困扰着，多年来，它情节相似，场景重复的出现。在梦里，我急急的沿着一条泥泞的路，向一个破旧的屋子走去，还没走到屋里，就闻到冲天的臭气，旁边阴沟里散着一堆堆的粪便，我小心的躲闪着跳跃着，好不容易进到屋里，湿湿的地面滑得让人心惊胆战，我总在踏上一排蹲位的横石时一滑就掉进粪坑里，惊叫着然后醒来，才发现只是梦，然后庆幸只是梦。
有心理学家分析，人重复的梦境很多时候来于小时候的记忆。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梦里，出现的场景，和我小时候读书时学校的厕所很是相似。
那时我们把厕所叫茅坑，因为那真的是一个坑，就是光光的一排地面，挖上大小差不多的几十个洞，洞下是一个连通的大粪坑，中间用一堵墙隔成连接的二边。
每次一到下课时间，大家都心急火燎的往茅坑赶，常常是赶不上的，然后在旁边捂着鼻子看两排人大小便，等着别人完事再凑上去。
我见过有同学，因为憋得太久，大冬天的尿了裤子，然后捂着脸在那不好意思的哭。也许因为读书的时候，总像打战一样去争厕所，那些脏乱臭的记忆，就成了成年后的梦魇。
七十年代的农村，关于茅坑的记忆是差不多的。那时候，没有公共厕所一说，大家在外劳作，尿急时看着哪草深林茂，找个地方就解决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一般都解决在自家地里。
当时每家都有茅坑，有的在猪圈屋里，有的在猪圈屋外粪口那里，随便搭二块木条，能让人蹲着方便就行。那时候，大都是草房，猪圈屋是露天或破烂的房子，清晨在村子里，常能见到有男人在猪圈外茅坑上蹲着大小便。
乡里人打趣某人品性不好做事狠，常用一句歇后语：“瓦片擦屁股——刮毒！”现在用惯了柔软卫生纸的人很难想象，用瓦片擦屁股是什么感觉。瓦片我没试过，小时篾片倒是常用，农村竹多，很多人家便在编背篓竹筐时顺便把不用的竹划成薄片，折成巴掌那么长，宽二三厘米左右的篾片，方便完了一抹完事，当然那一抹，感觉肯定是不美好的。
小时候有一个故事印象深刻，村子里一个单身汉四处炫说自己和一个姓李的女人有染，说得证据确凿，说那女人屁股上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女人被老公恶打一顿后为证清白，喝农药自杀了。
那单身汉后来说实话，集体干活时，女人在旁边半露天的蹲厕里大小便，被路过的他看到了屁股上的痣，他们之间啥事都没有。事情是解释清楚了，但死去的人却没办法醒了。
八十年代，开始有了电视电影，有了明星一说，当时有一个关于歌星王菲的新闻，拿着个尿盆在北京胡同上公厕的很惹人注意。那个年代，北京平民生活，上厕所也是个问题，大部分的厕所条件简陋，基本是无隔挡的集体上厕所模式，几堵围墙，一排蹲坑，臭气熏天。
那年代有篇文章说外国人来中国上厕所的体验就是4个字：哭、笑、叫、跳。哭，恶臭让你泪流满面；笑，众人一起蹲坑，面面相觑；叫，夏日里厕坑里的蛆不停蠕动，让人惊叫；跳，脏水弥漫，立足之地甚小，跳跃着上厕所。即使这样，能及时赶上空位还是件幸运的事，很多公厕外一到早晚高峰期都排着长龙，憋不住的就找没人的地随时大小便。
还好，那时环境限制，没有“没收作案工具”的说法。由此可见，生活紧张的年代，谁都没有心思关心填饱肚子之外的事，全国厕所条件都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