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泥巴的男人——诗人莫渡印象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5:45 阅读(1)
摔泥巴的男人——诗人莫渡印象
王惠玲 桃花岛上的桃花源
不瞒你说,这篇文章是我向她要来的,因为这篇文章真的触动了我的心灵,有人曾这么评价这篇文章:这篇人物纪实,本身就是一首诗,一首不见刻意,只有莫渡“动”与“想”极不安分的“莫渡诗”。纪实把儿时的淘气、进城的恋家、打工的奔波和写诗与种植苹果交织的生活,写得神采飞扬、洋洋洒洒而又不失精美。莫渡是一个诗人,他是真男人;《摔泥巴的男人》是一篇组章,王惠玲更是一个会用诗写诗的范儿!
天水晚报记者王惠玲在晚报上开了《大地行吟》专栏,开栏的话是这样的:
都说诗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可世俗的眼睛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是世上最没有浪漫情怀的人。
文学恰会给这种偏见予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以农业立足的老城天水,深沉的老土地默默孕育着她的儿女。他们在大地上行走,在泥土中歌唱,把对生的热爱转化成文字,给予这世界一抹鲜亮的色彩。
大地行吟。行吟大地的农民作家,是老土地开给这世界的一地繁花。
摔泥巴的男人
1、
莫渡的家在秦州区中梁山上的座崖村。上到山顶,再顺缠山的小路下到山腰,便到了。他出生那年,是难得的一个丰收年,家里碾场那天,莫渡出生了。
小时候的莫渡,当然是淘气的。山崖上掏鸟,田地里捉鼠,破窑洞里烤黄豆,所有农村孩子能玩的游戏都不在话下,和小伙伴烤黄豆时为防人发现,甚至烧光了破窑里的麦衣和木门。
莫渡和大他一岁的姐姐都是母亲带大的。父亲远在靖远工作,每年农忙时节,姐弟二人常是坐在门墩上睡着了,才等到晚归的母亲。直到上完小学,莫渡都没有离开座崖村一步,他穿梭在村庄的每个角落,像这个村庄里长起的一株苗,把血脉和根须都扎在了这里。所以,当父亲决定带他到靖远上初中时,小小的莫渡几乎崩溃了。
莫渡至今难忘当年在山神庙台前和小伙伴告别的那个下午。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农民,半工半农的家庭,总是难见团圆,这在年幼的莫渡心中是旧有的伤痕。跟着父亲上学,父亲单身汉的日子过惯了,不像在母亲身边被关照得无微不至,于是尽管城市与农村的区别愈发明显,但莫渡想家的念头却越来越疯狂,为此,他常在夜里裹着被子“呜呜”地哭。一天,莫渡收到一封母亲的来信,读完信的莫渡伤心不已,哭得一踏糊涂,那封信也被他保留了很久,每到周末都拿出来读一遍,读一次,便哭一回。
这段经历对莫渡后来的人生抉择,也产生了极为深重的影响。三年初中读完,莫渡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天水来。他报考了市内一所中专学校,很快被录取,又很快毕业。2001年,走出校门的莫渡漂泊来去,跑北京、去深圳、上兰州,做橱柜、卖电视、在变压器厂打工。那时的莫渡一头红发,爱弹一把吉它,有一年村里搞庆祝活动,请他弹奏了一曲,赚到了100块“劳务费”。莫渡说,还真没想到。
2、
莫渡的母亲一直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将来有一份安稳的固定工作,改变家里的命运。但莫渡后来给母亲放下了一句话:我终于当上了农民!母亲为此伤心流泪的时候,莫渡在一棵棵果树之间穿行。如今再提,莫渡说他对这句话多少有些懊悔,当时他还没想到要陪着这一棵棵沉默的果树度过每一天,也没想过有一天,他还会沉默地写下一首又一首沉默的诗。
2012年的一天,莫渡在果园里除草,那天似乎有些出奇地宁静,没有风,脚下的草也格外绿。那一瞬间,莫渡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渴求了,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辛海平,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吗?真能无风无浪过一生么?他忘了是如何回答自己的,但后来他心里一直浮现着一句话:心如止水且莫渡。就莫渡吧,守住这份宁静。从那时起,“莫渡”成了辛海平之外,他唯一认可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