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境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5:26 阅读(0)
曲赣江: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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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字。
与摄影、美术和书法作品不同,文字的质感更为直陈达意。书画、摄影作品把氤氲于怀的苍山壮阔、古典婉约,抑或尘世万象,皴披勾染、捕捉闪光瞬间;相比之下,文字的不同,跳出意象的繁富,沉入生活的真实;文字又相同,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从这一角度而言,文艺作品是相通的。
如同素描、写生是绘画的基础,描红、临摹是书法的根基,语言、情怀、叙事则是文字的三驾马车。夏练三伏,冬练数九,反复揣摩,或以笔画渲染、或捕捉闪光瞬间、或文字以细节真实抵达心灵,皆为引发共鸣。文字需要唱和、直言不讳的真诚交流,从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
文字作品,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铿锵有力的时代感时,则升华为文学作品;文字,与生活息息相关,贯以真情实感,令人唏嘘遐想。因而每一位阅读者,都是评论家,只是或缄口不言,有的畅所欲言,心底却是一样的风和雨吟一番。
文字承载着记录、叙事,抒发作者心灵底处的审美情趣和社会担当。幸福是相似的,痛苦则各有各的不同,生活的立体多样化,赋予文字极大的生存空间,需要更多的声音,这与是否作家无关。是声音,就应让更多的人听得见看得懂。文字作品,终究不同于学术论文,以考证、引用经典来佐证、表达。
通过语言,营造语境,呈现生活的本真,启迪生活,砥砺心灵,重塑自我,似乎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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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不外乎家国天下。
惠琼老师《一次关于“骂架″的闲聊》一文,出乎我的意料,记述了关于兆宏兄小小说《骂妇的故事》引发的随感。《故事》很短,短到意犹未尽;篇幅虽短,却出彩。女主人公程兰和周丽的形象,籍借邻里之间一场上门问责,跃然眼前,活灵活现。周丽的孩子小堂子“吓得浑身筛糠似的”,登门问责的程兰“夺过花生,抓了几把塞进口袋里,又捋起褂襟子把剩下的花生包起来”。诸如此类的细节刻画,既垫定了小说结尾“不知啥时,观望的邻居们都走了出来,纷纷控诉。程兰一看形势不妙,站起来就走,褂襟子里的花生撒了一路。”使之生活逻辑合理、写作逻辑合理;又真实描摹了邻里之间平素的和睦、随意。因而这种“骂”,究其实质,是乡邻间一种理论方式,一种特定情境下,不得不说的交流方式。
兆宏兄写文细腻、认真,刻画人物细节不虚妄,语境的营造独具特色。一直偏于喜欢描写生活真实的小说、散文,引发心底猗角旮旯里的陈年旧忆,倏尔回味,竟然有一种小资情调的窃笑,有着欣欣然的小快乐。不曾想,这一分倏忽即逝的短暂欢欣,被惠琼老师捕捉记录在案。讶异在于,惠琼老师之前的一些文字,则是素美的女性情怀,如一叶江南乌篷船,桨橹轻摇,穿梭于水乡,唯美抒情,猛不丁一变风格,让人哑然失笑。
七八十年代,一座城只一家影院。周边单位偶尔娱乐放一次电影,也是露天的。得知音讯的一众顽劣孩童,太阳还没落山,电影银幕还未挂上,便晒着汗渍渍的稚嫩面孔,去空地上拾上几个砖圪塔,也不识字,画个圈占位子。不识字,却都记着位置,暮色降临,各自领着家中大人找位子。因为谁动了谁的“土圪塔”,没了位子,骂声此起彼伏,电影一开映,迅即偃旗息鼓。没有电视、没有电话网络,电影放过来放过去就那几部,印象中除了样板戏、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算作儿童片的也只有《闪闪红星》了,耳熟能详。唯一一部外国片《老枪》,赶了几里路,也仅看过一次。除了大喇叭每天定时的单田芳《杨家将》《岳飞传》让我如痴如醉,没有娱乐的娱乐,避在一侧看人骂架,实有“我独坐城楼观风景”的免费馈赠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