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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不太冷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5:04 阅读(0)

 丁文新:那年的冬天不太冷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人间……”每当耳畔飘荡起这首熟稔于心的歌曲,我的心就为之一颤,继而,那悠悠洒洒的雪花,那浩然而洁白的天际,那一朵朵喷薄而出的红梅,那从飞扬的围巾里掀起的开心的笑脸,一幕幕的场景象飞舞的雪花一样,弥漫了我的回忆。
 
 
 
这是一个静谧的小山村,一条窄小的路迎来送往着一代代人的生长和老去,与蜿蜒如龙的那条小河携手相伴着看日升日落,明亮的潺潺之声演奏着永远澎湃的四季之歌。四周连绵的群山巍峨却不陡峭,山上的树茁壮而不凌人,沉静地荫庇着她身前的每一位善男信女、黄发垂髫。在这如盆地般的洞天之间,有一座安稳、端庄的小屋,灰白相间、厚实平整的墙面,优雅、整洁的小灰瓦忠实地遮挡着风雨雷电。这里就是我的老家。时值冬季,如絮的雪花把小屋妆扮成了洁白的摇篮,抬步四个水泥台阶,绕过开阔、高耸的堂屋,踏进右手边那间房,一张四平八稳的架子床对面,与靠近窗台的那张厚实、乌黑的方桌之间,端坐着一个人。她是我的母亲。面前,圆圆的针线箩就是她的世界,里面盛满了一家老小的衣着冷暖。方桌上方是一扇窗户,滚圆的木窗棂把透明的玻璃隔成几大块,在每个格子里都印着这样一幅水墨画。苍黑的山峦,跳跃的雪花,悠游的雾气,偶而钻入耳膜的呜呜的风的歌唱,映衬着窗前那个永远忙个不停的人,灵动而鲜活。
 
 
 
忙过了春夏秋,母亲的足迹开始印刻在风雪之中的这间土打墙内。“寒从脚起,热从头散”,一入冬,酷寒的天气让母亲开始为老的小的操心。那时的冬天,雪下得总是很大,时间似乎很长,动不动就漫天飞舞,无休无止。尤其是一夜的铺天盖地,早晨睁开眼透过窗户,外面全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路窄路弯,坑洼涵洞,皆是一马平川。到达学校,或回到家中,胶皮靴一扔,一双大小合适、裹得严严实实的棉鞋不亚于灶下熊熊腾起的火焰,瑟缩的身子顿时挺拔起来。而这一切的获得和满足,全都归功于那方圆圆的针线箩内的针头线脑,剪刀锥子,顶针鞋拔,布头笋叶,还有母亲的操劳和用心。
 
 
 
入秋,母亲就开始收集竹笋叶,还有我们用过就丢到一旁的旧课本。把木板卸下来,用麦面打成稀稀的浆糊,在上面刷好一层,然后把那些布块,一层层的贴在上面,一遍遍浆糊一层层布块,象腊月里浇制千张一样。晒干后,与干燥的竹笋叶合而为一,按着家人各自脚的尺寸大小开始剪裁,制成鞋样。之后,便开始纳鞋底了。母亲把那些旧衣服拆下的一片片布条,一页页铺到鞋底上,压实,便在手指上套住顶针箍,用针锥在鞋底扎眼,然后用长长的大针带着麻线绳,在正反两面开始拽一下、拉一下、紧一下。一会儿,拿大针往头发上划几道,接着又低下头继续飞针走线。
 
 
 
星期天里的我,和母亲窝在小屋内,一边写几笔作业,一边对着窗外的雪花发一会呆,一边看着母亲精心缝制这份冬日里的温暖,一会又把身下的火桶拨得旺一些。“火桶里的火要从四边往中间拨,不然,一会就都洋灰了。”此时的母亲是温柔的,不似平日风风火火中的唠叨和训斥。或许,只有在冬天没有繁重的体力活的时候,母亲的心情才是平静的、舒适的。小屁股暖暖的,小手暖暖的我,便也好奇着从母亲手中拿过针线和鞋底,却半天也不能准确地扎进一根线。弄得不好,针头一歪,手指头就见了红。有时,想想,母亲的手除了灵巧,咋还有这么大的劲呢?多少个这样的温情时刻,撮合了多少张鞋底与鞋面一辈子的姻缘。当我蹬上那一双双新崭崭的鞋子,左看右瞧,连脚都羞答答不敢用力落地的时候,我看见母亲的眼神是欣慰的、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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