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百戏】木槿花开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2:38 阅读(0)
【红尘百戏】木槿花开
木槿花开
讲一个听来的故事，她和他。年已不惑，他们一路苦乐相携，现时，富足安逸，度着温润时光。在一个清晨，风暖暖，木槿摇曳，她，我的同学，邀我去家里小坐。茶香袅袅，她和他，轻叙流年，我，认真在听。
——题记
木槿，是勤快丫头，一路走，一路歇脚。这里有，那里有，北方南方，都是木槿的影子。田间地头，木槿绽放笑脸，庭院花园，木槿亦是一片嫣然。
那年，她还是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高中毕业未考上大学，闹着不再复读。宠爱幺女的父母，拗不过，索性随了她去。照看呱呱坠地的小侄女，和母亲一起厨房忙碌，田里给父亲打个下手，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由自在。像天上飘来飘去的云朵，路旁悠然开放的小花。
她是乡间长大的姑娘，在她眼里，泥土是甜甜的，小虫子是会说话的，小花朵都是会笑的呢。从田里回来，她喜欢摘下路边的薄荷草，含在嘴里，闭上眼睛，清清凉凉沁满了心脾。睁开眼睛，她又想抓住轻拂的微风，风儿调皮地溜走了，风儿像她一样，无拘无束，活泼娇憨。
小院植有木槿，莹洁的白，柔媚的粉，一朵朵，在花枝间绽放。她抱着小侄女，咿咿呀呀地小宝贝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想要抓住木槿花。“吱呀”一声门响，她回望，是大哥回来了，身后还有一个人，是个陌生的小伙。
他，亦是第一次见到她。和她大哥同在一间糖果加工店工作，时间久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下了班，大哥邀请他去家里坐坐，他遂爽快地应允了。
“吱呀”一声门响，他看到木槿花丛里探出秀丽的一张脸，浅笑嫣然。眼前仿佛一团光晕，彩虹般纯美，他不由怔了一下，心里却是暖暖的。家里来了客人，她的父亲陪着拉家常，她和母亲系了围裙进厨房。母亲灶前烧火加柴，她在案旁，手持擀杖，光滑的面团在她手下慢慢变薄，硕圆如荷叶，徐徐摊开整张案板。母亲灶膛里丢着柴，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
她母亲聊到他。他和她大哥同年，瘦削，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订过亲，又退了。是女方嫌弃他家贫，悔婚。
他的家，兄弟姊妹五六个，靠父母守着几亩薄田讨生活，一贫如洗。农闲时他的父亲会走村串户叫卖麦芽糖，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做饭。有时，还会给田间地头忙碌的母亲送去饭菜，无非是一碗面糊，一碗飘着几星葱花的面条，他的母亲总是吃得很香甜。
乡间，总有干不完的农活。那天放学，他在河边的小路等母亲。夕阳西下，天上的云彩锦缎一样瑰丽，水鸟扑闪着翅膀，河面上掠过白色的影子，像一朵朵舞动的白荷。他哪里有心思欣赏，终于，远远看到母亲的身影，他飞快跑了过去。
瘦小的母亲弯着腰，吃力地拉着装满了包谷的板车。他推着车，眼泪吧嗒吧嗒滴在手背。不足九十斤的母亲，瘦弱背影刺痛了他的眼。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母亲不再吃苦。
十八岁，他第一次来到县城，第一次喝了碗油茶。后来的日子好过了，也吃过不少美味，但再昂贵的菜肴也比不上那碗油茶，那香味是永远镌刻在他心里了。
他开始在县城的一家副食加工厂上班，聪明能干，半年后就被提升，做了车间主任。后来，厂子停办，他自己开了个小店，加工糕点。人手不够，请了以前的同事，她的大哥来帮忙。一天天，小店有了起色，可以赚到钱了。他仿佛看到，父亲母亲穿着他买来的新衣服，坐在新翻修的家门口，笑容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