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班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21:34 阅读(0)
最后一班岗
杜姐娃老师被六点三十的起床铃声呼醒后,便起来给睡梦中的幼儿何苗苗穿好衣服,把奶头挤进孩子的嘴巴:一面喂奶,一面等着公公何牛粪过来领孩子。恼人的是:各班集合的哨子“嘘嘘嘘”的此起彼伏,同学们列队时候杂沓和急切的脚步声,开始去操场里零散的队伍,何牛粪仍然莫名其妙的还没有过来。杜姐娃有点生气,也有点迷惑不解?婆婆去世后,公公一直接替老婆的职务,去儿媳妇上班的学校里给儿子何补娃带孩子。早操铃声的时候,就极准时的立在儿媳妇的宿舍门前,等待孩子穿戴衣服。事实上,杜姐娃知道,公公从没有耽误过一回她上操的时间,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领着孩子在校园里等到上操的师生们进了教室,进了饭堂,至此,她才极其失望的向何牛粪老汉的出租屋里走了过去。
公公住在校园外的租赁房子里,和杜姐娃的教师宿舍,出了校门只二百米左右的距离。顺着大马路,进了一条狭小的胡同,拐过弯就是何牛粪的出租屋。并排几间出租屋的院子,是一块窄小的长方形,和单扇大门,直直对着的那间屋子紧紧闭着嘴巴,似乎没有半点动静;其他学生们的屋子,门口曾经都有泼过洗脸水或打扫了的痕迹。
杜姐娃立在公公的门口抬起拳头,本想砸着呼喊,但觉得有点失礼的时候,又用指头的关节轻轻地敲着门框,假意告诉何苗苗说道:“苗苗,叫爷爷,大声叫爷爷,怎么还没有起床?”
头疼如刀劈的何牛粪,听到儿媳妇的呼声之后,才呻吟着告诉门外的杜姐娃说:“不行了,彻底不行了,快叫补娃子,开车把我送回去”!儿媳妇没有胆量推开门闯进屋里,便回转身,接通丈夫何补娃的电话,惊慌失措地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何补娃在一家发电厂工作,离妻子的学校十二三公里,开车过来后,便火急火燎的推开了父亲的住室。何牛粪见儿子推门闯了进来,一动不动,只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说:“快,快点把我送回去,否则,死了就不能进庄里啦!”
农村有一个规矩:大凡外出死亡者不容许进村,也不能进家门,所以,何牛粪的意思,他,必须死在家里殡葬!
何牛粪仰趟在被窝里,裤子和上衣还盖在被子上面,昏昏沉沉,仿佛病入膏肓的样子。
何补娃没有说什么,一边呼唤妻子领着儿子出去等候,一边上去帮助父亲穿上了衣裳,之后,他便把父亲背上汽车的时候说:“病这么严重,为啥不打个电话?”何牛粪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以为不太要紧,结果越等越严重。”他眼角描见车子头朝着县城的方向,就知道孩子要把他送去医院,于是,赶紧阻拦道:“这回的病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六七十岁的人什么不知道。别去看了,赶紧回,能坚持到家里就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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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牛粪感觉儿媳妇没有上车就断断续续地叮咛且祈求似的道:“叫你媳妇也走吧。”
何补娃说:“去医院买几片止疼药总行吧,回来时候我们一同出发。她还要去给校长请个假呢。”
何牛粪的老家和县城在相反的方向上,学校顺水而下,去城里二十公里,去乡下老屋汽车走一个小时左右。
在医院里透视、化验着开了几顿药,何补娃按照大夫的嘱咐:“无大碍,感冒”!于是,又开车把父亲送到了出租屋里,他陪伴老人休息着睡到了晚上十点上下,本来单人床铺,数九寒天的,父亲还有电热毯取暖,何补娃却坐在凳子上冻的瑟瑟发抖,在父亲不断的督促之下,同时,他也见老人的呼吸逐渐有点平稳,就离开父亲去了妻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