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还活着（二）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21:28 阅读(0)
我的娘，还活着（二）
老娘真的是快要油尽灯枯了！频繁地住院，也没多大的好转。昨天老爹过生日，可能是客人多了，需危襟正坐，需面带笑容，什么都是原因，什么也都不是原因。老娘又不行了，又病疼得不行了！
一向开朗的她，这两年怕提“死”这个字，嘴也不硬了，想医院，依赖医院，依赖医生，甚至还挑病床号码，带4的，坚决不住！
接到老爹电话，是天刚刚亮。老爹的口气是带着怨气的: 赶紧，你娘疼的一夜未睡！你还睡？半夜我用轮椅推着满院子转圈，也哄不睡，你赶紧给去求个大仙吧……我苦笑:我回去有用？！求大仙有用？已经求过多次了，可这实实在在是病呀！……
冒着雨，我赶紧回家。屋子里没收拾，一边是老爹抱着头，一边是老娘在哀嚎，我没说话。老爹说，让你弟再回来拉吧，去住院吧。我微信电话一顿折腾，刚下夜班的大弟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正行驶在回家的途中。
我赶紧又窜回家，给儿子做点饭，做着饭，姊妹的三个电话不断打进来，妹妹就一个劲儿哭，哭着喊着泄气的话:别治了！别遭罪了，走了走了吧，她不遭罪了，老的少的都不遭罪了。我没哭，我说: 肯定是剩一口气也不能舍弃！不是我个人意见！她儿、老爹不会舍弃呀！
老爹电话又抢进来:到底谁回来拉？我说: 老大回，你先收拾着，我做点饭。电话那头的爹不耐烦了，我补了一句，第一次很柔软:就是疼，去医院照样疼，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他走到路上了，你也别着急，哎！你也跟着受罪了……爹的话音有点哽咽:我没事，没事，不遭罪，不遭罪，是她遭罪，她遭罪呀！
爹的这句话，突然让我泪流满面！我的爹啊！二十多年，被她折腾的，从一个刚强倔勥的汉子，折腾成一个唯唯诺诺的灶台老头，折腾的放弃所有理想和欲望，变得喜怒无常！试想如果她十年前那次病危，如果她走了，你早已经过上正常的日子了，你居然还是如此无怨无悔！
老弟回来了，像往常一样，趴在窗外逗老娘，老娘看到儿子了，眼皮却很沉。我观察，老娘目光呆滞呀，寻思会不会又是脑血管问题？老弟说赶紧走吧。这次好了，也不回老家，住胶南吧，上医院方便。
爷三个忙活着抬她进车，骨瘦如柴、皮肤没有一点韧性的老娘禁不住硬抱，又加上一晚没睡，身子绵的像一摊泥，根本抱不起来。差点掉地下，幸亏老爹用腿顶住！我手足无措，老弟嚷着赶紧拿垫子！老爹大喊一声:你们都起来！还是老爹力气大，也有经验，一鼓劲，老娘进车了。
这一个动作，让我想起他时常挂在嘴边，对娘说的一句话:只要有老奴在的一天，就不能让你掉地下！
看着车子远去，我心里暗暗祈祷，应该没事，和往常一样，还会化险为夷，明天会好的。
生而为人，短短一生， 生老病死，酸甜苦辣，生离死别，谁不累？谁的生活里都是笑声？哪个家庭没有泪水？有生之年，请珍惜你所拥有的亲情吧，尽力把艰难的生活过成麻木，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活着就好，愿老娘痛并快乐地活着。愿你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尽力快活，尽力幸福吧！
文/张小总
作者简介：张小总，网名秋筠。青西新区新区茶乡人，七零后，幼教工作者。几亩茶园，一群孩子，空闲喜欢写几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