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时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9:20 阅读(0)
乌鲁木齐的时光
原创 花开有时 遇见你真幸福
从二百公里外赶到乌鲁木齐，经过两个多小时摇晃晕乎乎的，高楼、高架桥在我眼里虚幻而过。新疆首府显出几分冷清，长长的车队少了堵塞的麻烦，统一慢节奏行驶。车少，人更少，那些忙着赚钱赶路的商人们悠闲地压着马路，全都想通了——钱永远都赚不完，何必慌张。其实是没生意提不起精神。我透过车窗看着这个庞大的城市，钢筋水泥覆盖的世界，坚硬繁华。这个城市就像一块精密的仪表精确地运转，人是其中精细的零件，一律向前不知疲倦地疯跑。
5号线附近那个八十岁的老汉佝偻着背，推着小山高的垃圾车在车流中穿行。他住在附近廉租房里，每个月退休工资足以度日，但为了养活五十多岁的傻儿子，他不得不每天捡垃圾。原本他的儿子不傻，在文革武斗中头被打开了瓢，救活后就失去了一切辨别能力，父母都是陌生人，只会傻傻地笑，左摇右晃地走路，狂躁时砸坏家具。他拖着沉重的车一天又一天在乌鲁木齐街头穿行，不知道他的明天在哪里，该寄希望于儿子的苏醒还是自己活得足够长，长过傻儿子。
这里高楼群立，犹如水泥构造的丛林，人渺小如蚁。我站在电梯里行至八楼门开，一个老汉拎着暖瓶走进来，衣服一角折起胡乱塞在裤腰里露出了滚圆的肚子，活像怀揣着篮球随时会跌落。他跨进门的瞬间喉咙就发出一阵阵鸣叫，夹带着咝咝啦啦的杂音，在密闭空间里声音越发清晰，时断时续的撞击着墙壁，回落到我身上有点心惊肉跳，一个残暮老人的呼吸脆弱而不甘。尽管他的儿子在政府部门任高官，女儿在繁华地段开超市，但他的美好时间短暂正以不可改变的轨迹衰老，走向死亡。他的每一声喘息都像哀叹：虚华是世界的，是后人的，炫耀无用又多余。
图书馆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卖力推销着一本文史类的书，她看着一拨拨人拿起又放下，表情在惊喜和失望间徘徊。一对情侣走来，矮胖的女人在前，男人紧跟其后双手搓着女人的蛮腰，像挪动着一个油桶，样子十分滑稽！一位中学生拿着一本《邓小平传》犹豫良久，告诉同伴这本书是外国人写的一定很客观，虽然贵他也要买来看。
一位回族大娘戴着形似帽子的纱巾，脖子和头裹得严严实实，仅洞出一张脸。她摘下形状独特的头巾，里面还有一层纱巾包着头发。我问她这是什么戴法？为什么要戴两层，外面一层源自哪里的样式。老人家不恼，微笑着回答：不懂什么戴法，到处都在卖，别人戴我也戴。少数民族的头饰就像我们的小白鞋流行季，潮流无可挡。
我坐在BRT5线经过西北路、友好，一路驶向南湖，窗外人影绰绰，街道寂静无声，偶有蟑螂药贩子发出的兜售声，在空旷没有噪音的空间里荡来荡去。
我坐在空旷的公交车里，任光阴在我脸上一道道划过，太阳一寸寸挪移。新闻报道：印度侵入中国边界11天；美联储加息欲剪全世界羊毛；朝鲜试射成功直导美国本土的洲际导弹。某敬老院发生老人杀同寝室老人事件。争斗、厮杀，和平下的声东击西听得撕心裂肺。
南湖的花朵娇艳怒放、绿草碧甸，生机勃勃；地铁工程在隆隆声中施工，点线连网的便利交通格局正在一步步实现。乌鲁木齐正在寂静中繁华。
人生下来就不自由，都戴着枷锁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城市同样也是不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