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8:10 阅读(0)
晴雪
昨日还是郎朗的天,过了一夜,就白雪茫茫。早晨睁眼起身,见外面一下子变了颜色,心也跟着亮起来。这天!心里这么感叹着,顿生十二份欢喜与冲动,急切间恨不得一下子融入大自然,与雪花亲吻,与洁白的世界拥抱,与这份冰清玉洁共融。
当我急匆匆下脚,在洁白的大地上健步如飞时,就有咯吱咯吱的呻吟。茫然四顾,却空无一人。埋首于脚下,恍然顿悟,雪在疼呢!
雪于我有一种神秘的美感。小时候,一到下雪天,就偷偷跑到外面,跟着飘飞的雪撒欢。我喜欢雪,是觉得雪花洁白如玉,奇妙无比。她像花非花,如水非水。她是什么,问大人,说是老天给的白面。我信,吃了又觉得不是。就又问,又说是花;是什么变的,是水;是怎么变的……
大人们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回答。我也一直纳闷。
后来上了学。虽然书上说了,老师也讲了,但仍觉不满意。心中有股莫名的缺憾,憋在心中一直无解。
好几年不见雪,此刻却有一天一地。地上、树上、屋上、河岸、石头、山峰……一股儿白。真个是:天地无二色,乾坤共一新。那份清靓,像搽了粉,像染了霜,像刚涂的墙。抓一把,暖融融地烫手,凉丝丝地醉心。大口朵颐,甜丝丝地噎人。这雪,白得可爱,美得诱人,开得欢欣。好日子哩!心里感叹着,嘴里也就喊出来。
远处有炊烟袅袅娜娜。如同挂了一张淡抹的山水画,看着平淡,却又无限朦胧奇幻。人也是走在画里的。变得迷迷蒙蒙,像喝了浓烈的香醇,在幻境中徜徉徘徊,却又不知身处何境。便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幻觉;更有只身桃花源,魏晋皆不识的陶醉。偶尔几声鸟的啼唱,把一份宁静扯得七零八落,才使你于清醒中从画境里走出来。
不知哪会儿,太阳伸着懒腰姗姗地从山背后露出半个羞答答的脸,那模样活像个睡过头的新娘,整个儿是一脸的惶惑与羞涩,看着让人生出许多的遐想与痛爱来。这时,清晨就于静谧中多了一份光彩。风也来凑热闹,嬉皮笑脸地挠着树枝、卷着积雪,抚着大地、掠着高山;舔着水面,一阵一阵地嬉戏,将一副恬淡的画面皴出波澜,把一个平静的世界搅得风生水起,氤氲骤生。
太阳在一步步上挪,直至跃上山顶时,那份羞涩就不见了影儿。她就像一位美丽的姑娘一下子从新娘变成少妇般在时空转换间骤然换位。此时太阳换上的是一副金灿灿的脸儿,那烂漫的笑容,辐射出万道朝霞,光耀大地,又婉如一位炉花纯青的国画大师,倾万般豪情,把一天一地泼彩成一幅绚丽多姿的画卷。
此时的万物,于宁静中潜生着无尽躁动。大自然也被美化在诗的境界里。风也便在这份璀璨中收藏起了那泼辣的性子,面对如美如幻的绚丽,风似乎也自渐形秽起来,它就像一个俏皮的孩子,在神圣般的至美至境中,早已失去了捣乱的勇气,只好悄悄地躲了起来。
树不再摇晃,雪不再飞扬,山不再激荡;水不再兴浪。大自然就像瞌睡般一下子回到了沉睡的梦境里。此时此刻,不由让人想起一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真真是禅境如雪,雪如禅境。
此时再看那雪,乖巧巧地卧伏于各种物体层面。她们像绵羊般温顺可爱,又如白糖般甜腻可口;似梨花般娇嫩可人,如柳絮般绵软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