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粽子香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1:55 阅读(0)
悠悠粽子香
林春江（山东栖霞）
窗外，一丛艾蒿在风雨中摇曳，忽然忆起，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不具妖娆形体和芳菲花朵的艾蒿，在朴拙清雅里让人爽心悦目，艾蒿可食可入药，抗菌防毒，食之脆嫩。农历五月，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让我不禁想起清香四溢的粽子。
童年的端午节是痛并快乐着。幼时，端午节来临，爸爸从山上薅来一些艾蒿，悬挂在门楣上，妈妈给我和哥哥在手腕上捆上五色丝线，据说可以驱毒避邪。妈妈去集市上买来一些大黄米，淘净，沥干，掺几颗红枣，放一把花生豆。用事先准备好的禾杆草，卷成漏斗状，左手轻轻捏着，右手持一个葫芦小瓢，舀一些大黄米，慢慢灌进漏斗，拿捏得很有分寸，不多不少。之后，右手中的红色棉绳，左缠右绕，稍顷，一个小巧精致的三角形粽子就诞生了。虽然比不上正宗的用粽叶包裹的糯米粽子，但是，那也是那个时代的珍馐了。
和鸡蛋一起放在锅里煮熟。浓郁的香味慢慢从锅缝逸出，令人垂涎。哥哥去给奶奶送鸡蛋和粽子，我给姥姥送。姥姥住在村子的后街，后街有条大狼狗，尽管拴着，也让人惧怕。我飞快的跑过，人小腿短，它汪汪直叫，我手一哆嗦，盘子翻了，粽子撒了，鸡蛋碎了，我哭了。
姥姥闻声，颠着小脚跑出来，一边温声安慰我，一边帮我捡拾粽子和鸡蛋，我走进姥姥家，抹着眼泪说，姥姥，您可别告诉妈妈。
不会的，不会的。我最爱吃这样的粽子和鸡蛋了。姥姥慈爱地笑着，用水洗净鸡蛋和粽子，转身从大衣柜的底层摸索出一个大苹果，皱巴巴的，塞给我，嘱咐我回家和哥哥两个分着吃。我拎着盘子，攥着苹果，开心地回家。
路上，实在忍不住，咔嚓咔嚓，几口吞进了肚里。回家后看见哥哥，佯装若无其事。粽子和鸡蛋端上桌，忍不住扑上去狼吞虎咽，四个粽子，两个鸡蛋，比哥哥吃得还多。肚子都快撑爆了。躺在炕上，揉了一下午肚子。
大学的端午节是温馨而浪漫的。那年，辅导员组织同学们一起包粽子，男生大多笨手笨脚，女生个个手脚麻利。辅导员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每组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女生负责包粽子，男生负责舀米。全班14个组，前三名有奖。一声哨响，教室沸腾了。只见，纤纤擢素手，札札包粽子，莺声燕语中，手快如穿花。更有须眉男，飞快把米添。
嘟，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大笑。地面上一片狼藉，糯米粒、粽叶、麻绳散落一地，同学们衣服上、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沾着米粒。
我和搭配的两位女生荣获季军，老师奖励一人一个香囊和一个苹果。我将香囊和苹果分送给她们。
粽子送到食堂煮熟后，端回教室，放到拼好的课桌上，先给辅导员敬上一个，然后，一人抓起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粽子，沾着白糖或红糖，文雅地吃起来。大家都很矜持，大多都吃了一个。
如今的端午节是点缀庸常生活的一朵浪花，正值五月，农民倍忙。套袋、摘大樱桃、卖樱桃。每天忙得顾头不顾尾，有时，中午就在山上喝袋鲜奶，吃个鸡蛋或者桃酥什么的。果农没有心思过端午节。这时，我会到超市里买几袋加工好的粽子，或者在集市上买一些手工包的，捎回老家。和爸爸妈妈围坐一起，吃着热乎乎的粽子，谈论着大樱桃的行情。笑语盈盈中，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遗失了儿时的快乐，淡忘了大学的温馨，却多了一份幸福的忙碌。
窗外雨稀疏，斜风细雨里，又飘来清淡的粽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