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游泳

 

 

伏天是一年中的最热时节，也是每年游泳的最好时候。今年北方的雨水勤阴天多，三伏天都过去大半，也没碰上几个灼热爆嗮的暑天。经常阴着天，一直水温低，想要奔河入湖下海游个泳，还真需要点不怕冷的勇气！眼看着夏天即将过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年的游泳只能成为一种奢望和回忆。

小学的记忆里，有位至今令人难忘的男老师，连着两三年的伏天，他隔三差五便带领全班男同学出去洗澡（游泳）。那个年代不太注重发展智育，倒是充分启发了学生亲水好动的天性。有时下午正上着课，他会突然宣布：开展户外活动，出去洗澡！我们一听，欢呼雀跃，蜂蛹而出。开始时，他只是带领到村前的河沟里洗，后来嫌不过瘾，就带着去远处平塘、石坑、大河里洗，至今回想，仍然难掩兴奋！

最过瘾的是他带领去村东4公里的五龙河。这次他让全班男女学生齐出动，排成一流长队，浩浩荡荡沿着“青石公路”步行前往。顶着烈日、满头大汗一路走来，一个个累的浑身绵柔、东倒西歪，当拐过弯儿猛然见到一眼望不到头的五龙河大桥和一眼望不到边大河时，哇！都兴奋得大呼小叫，疲惫感霎时全无。烈日下闪闪发光、缓缓流淌的清清河水，极大地吸引了学生们，大半个下午，大家都尽情地戏水打闹，会游泳的则到深处来回畅游，毫无倦意。

最刺激的是他带领全班男生去村南邻村的石坑（凿挖石材留下的大坑）里洗澡。这个石坑又大又深，镜面一般的积水几乎于坑沿持平，尤其坑沿还立着一块高达一米半的大方石块，非常适合于跳水。这么好的地方，也不知他是怎么发现！他先是让七八个会游泳的学生爬上方石练习跳水，不会游的，便只能把着坑沿将身子浸没在水中眼巴巴地观望。当他看到一个个羡慕渴望的目光时，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各两名会游泳的高手各架着一名不会游泳的“秤砣”游到对岸去！我第一个被尝试：只见两名高手游过来，二话没说撑住我的左右胳轴窝，就将我拖入水中！身体突然失重着实令人恐惧紧张，只感觉头晕目眩。当被托拽着前行了一段，感觉自己还浮在水面上时，精神有所放松，身子也不那么僵硬和紧绷了。于是也学着手脚并用划拉起水来！而老师则拖着块大木头紧跟其后，一边保驾护航一边喊着：“过瘾吧，刺激吧！你俩不行就松松手，让他自己游两下”。我一听，吓得直喊：“不行，不行，千万不行……”并被呛了一大口水。现在回想，当年那个个头不高、是我同姓本家的男老师，胆量可真大，就不怕发生溺水事故？但直到如今，我们还都记着他曾经所带给的快乐童年。

老家村南小河旁有一个石砌的长方形平塘，水深四五米。每年入伏，便成了男人的“乐园”。那些年的伏天，炎热无比，持续高温。没有电的乡村既没见过风扇更不知道空调，酷暑难耐的人们几乎无处藏身，水便成为最爱。每天中午和晚上，村南的平塘里便跟下饺子一般，男人们纷纷浸在水中纳凉畅游。我也去凑热闹，不会游泳便在平塘的拐角处扑来扑去，水中“狗刨”几下便赶紧伸手抓住岸边的石缝。有一天中午，黑泥鳅一般的我赤身站在平塘边观看大人跳水游泳，这时候，一个大人上来抱起我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一下子把我扔到了水里！只听有人喊：“他不会游泳！”我只感觉“噗通”一声，身子急速下沉。赶紧闭嘴使劲憋住气，并双手双脚不断扒水蹬水。接着身子又开始快速上升，气就要难憋住时，头竟然露出了水面！赶忙张嘴猛喘几口并继续手刨脚蹬，唉，没想到身子竟然漂浮了起来！最后，我“扑通扑通……”双脚拍打的水溅起老高，“狗刨”一般慢慢游向岸边。正准备下去施救的大人喜出望外，我因“祸”得福一下子会游泳了！现在回想并非偶然，这与平时的痴迷和学练有关，也算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