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旧居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8:44 阅读(0)
怀念旧居
李世君(江苏徐州)
不知不觉,搬进这座小楼五年多了。
还在五年多之前,妻说,这是单位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了,珂儿也慢慢大了,咱要不要呢?
说真的,在我们居住的这两间平房里,尽管房子不大,门窗的油漆已经剥落,墙体也显出裂痕,但是,十多年来我对她,对她周围的环境还是很有感情的。
房子的外间是客厅兼作儿子的卧室,置一床一桌三沙发,每有客至,也不复另寻它所刻意招待,薄酒一杯,即可神聊半日。里间,放一榻一柜两书橱,还有读书、作文之余地。心烦的时候,可吹笛,拉琴,听音乐,排谴胸中之郁闷;闲暇的时候,可品友人赠送的字画,收藏的拓片,自得雅乐之一二。
平房共有十余间,住了七八户,我居其二。房前五步,是一幢五层高的楼房,楼前是一个大院,住了近百户,楼后既是我们住的这个小院。因此,每天天一亮,说话声,咳漱声,做饭声,上下班的响铃声,上学孩子的跑步声,连同夫妻间的吵架声,等等,此起彼伏,让你时时感觉到生活的脉搏在你身边跳动。
在这个小院里,邻里是很和睦的,每当我们不在家的时侯,外面凉晒的衣服、被子遇到刮风下雨,对门楼下的大娘大婶,隔壁的大姐大嫂,就会帮我们收好叠齐,等我们回来,一声珂珂的妈妈,衣服搁这了,然后就站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啦一会呱。逢年过节,楼下大娘大婶炸的丸子、果子,隔壁大姐炸的麻叶、酥糖就端一些送来,嘴上还一个劲地唠叨着:你们人少,值不当的炸,尝尝俺的。妻呢,就一边接一边笑着说,你看你看还劳你送来,然后就把我们买的什么也送一些过去给他们的小孙子。
妻在这里是很有人缘的,楼前楼后,对门隔壁,有事没事都爱找她啦呱。因此,我们家平时很是热闹的。
我们这个院子地处苏堤北路。马路对面是戏剧学校,每天清晨,太阳刚刚露出笑脸,戏校的楼上便传来“阿--阿--”的叫嗓声和“呜呜呀呀”管弦的吹奏声,这是戏校的小姑娘、小伙子在上早课。上早课的旋律从楼上飘下来,合着上班的人流组成一支美妙的交响曲,每天的每天,我就是踩着这样的旋律上班,又踩这样的旋律回家,一天的劳累常常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在我们大院北面的合群桥西首,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泥沙淤积的河滩。河滩上蔓生的野草,丛生的灌木和静静流淌的小河。 每到傍晚都以她宜人的幽静,期待着我们前去投入她的怀抱。我喜欢独自在那儿散步,沿着潮湿的河滩向西走,看那夕阳西下时耀亮的一河水波,时不时嘴里还吟诵一首小诗、一篇脍炙人口的散文;也喜欢带着妻和珂儿学着嘻闹的孩子那样在草地上翻一个跟头打两个滚儿,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享受夏晚的风送来的阵阵凉爽和青草的浓味。有时候我会为着水洼里两只游动的蝌蚪与珂儿一样欣喜,并专心致志地为它开挖一条“运河”,让它们在河道里“畅游”。有时候我还会用柳枝编一顶草帽,象个孩子似的戴在头上,藏在灌木丛中让珂儿寻找……
在离开野草封没的小路不远的地方,是附近的农人垦挖的荷塘,在荷叶摇香,凉风习习的土堰上,我喜欢拿着苇竿在那里钓龙虾。“龙虾这个小东西”(珂儿常常学着大人的口气这样说)是很机灵的,稍一动钓竿,它就会从你钓钩下逃之夭夭,有时候它又会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象个绅士似的地从你钩下“走过”,等你看到钓饵一动,赶紧提钩的时候,它已经把你的钓饵偷偷吃掉溜走了。往往这时候,珂儿就会“咿呀”叫一声,惋惜地把小嘴橛得老高,而刚刚看到他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注视着水面时的那股认真劲儿,我又直想笑。而妻是不关心这些的,她只会跟着我们时走时停专注地织她的毛衣,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很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