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珍者 | 人间还有路小雨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4:53 阅读(0)
拾珍者 | 人间还有路小雨吗？
原创 裴台 湖南工大中文系鹿鸣期刊
我是小雨
我爱你
你爱我吗？
我还在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疯狂迷恋上了外套拉链拉到头的周杰伦，理想型从夏树变成路小雨，死皮赖脸地求着我妈给我买了个DVD机。那个时候大家想看廉价一点的电影就会去店里租碟，我们小区门口租碟店的那个老板胖胖的，总是拿着一个塑料做的苍蝇拍，不停地拍打着他面前小型电视机的外壳，不知道是在给电视机扇风散热还是在赶趋光的飞虫。他不笑的时候很凶，笑的时候又有点不伦不类的，喜欢打着赤脚在店里走来走去给客人找碟，牛仔裤屁股口袋露出半包红双喜。我租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碟，他在没客人的时候经常和我搭话，说等店倒闭了就把这几张送给我，我问他这店什么时候倒闭啊，他又说不知道。大人们的爱好就是喜欢说一些遥遥无期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我也和丁儿一起看过《霸王别姬》，每次影片都只放到程蝶衣自刎之前，丁儿每次看到这里眼底就装着泪水，把头埋在枕头里，而我也不喜欢看悲剧得明明白白的结局，让人没办法自圆其说地安慰自己。于是《霸王别姬》就像一座山，我们总是在悲伤的山头掉头原路返回。
后来有一天老板突然叫住我，说有东西要给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拿出那几张碟，连带着王菲的签名磁带，我说我不听王菲，没理由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说他也不想听了，卖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就随便找个人送了吧。
我也是从那以后开始听王菲的，我听她的人间，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分天上和人间。后来我才知道，老板是在王菲的演唱会上认识他夫人的，他夫人是个护士，汶川大地震发生的时候自告奋勇跑去救援一线，余震发生的时候只想着叫醒帐篷里的伤者，自己却没跑出来。
她把自己永恒地绽放在了08年的汶川，二十一世纪的天上人间。
某一年暑假，他顶着这个年纪千篇一律的锅盖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像一座低眉顺眼的小菩萨。
他当时的脸蛋圆糯糯的，轻轻一掐就泛红，丁儿尤其爱上手，一手抓个我一手抓个他，几个人跑到楼下的梧桐树坐着，风一吹，神仙的双颊也被漆上红釉，我有时候生怕丁儿下手重了，扑腾着去解救他，结果力气不够，自己被挠两下胳肢窝就只会楞头傻笑。丁儿偶尔大发慈悲请我们喝冰汽水，加上另一个小孩五个人坐在一排乘凉，盛夏炙烫的阳光透过错落生长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一池波光粼粼的金色湖泊。他喜欢穿短裤，一双腿又长又白，阳光下不停晃荡，叫人移不开眼。
他家里有一架钢琴，我当时只在学校一周一次的音乐课上远远地见老师弹过，于是我很好奇地伸手去摸那些琴键，想象叶湘伦是怎么弹着它们等小雨的。就在这时候他坐在我旁边，问我想听什么。“青花瓷你会吗？”我下意识地问他，他笑着点头，弹了青花瓷又弹了稻香，黑键白键都像是挣着抢着去吻他的指尖一样，此起彼伏间，我想到了黑白电影里的麦浪。
“那你会人间吗，王菲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听他给我弹人间。
“我给你唱吧。” 他用手在琴键上摸索着，就好像每弹一首都要再听一遍它们的自我介绍。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