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渐行渐远敢梦的日子
在我倔强的从来不肯把自己当成男孩看的日子,是我最忍不住回想的一段时光。那时候总在头发和胡须上费工夫,怎么样看起来更像一个有担当有内涵的男人?怎么才能把那心底的沉稳挂在脸上?结果引以为傲的那些现在看起来简直脸红的不忍直视。我知道并非只有我有那么段回想起来需要捂住双脸的时光。我想丢开双手看看那时的自己。
我很早就有写日记的习惯,进入到那个“自以为是”的阶段后自认为有世俗口中更高的东西等着我,于是我便被那个倔强的家伙带着干更厉害的事去了,实则不过是对小说入了迷。我偶尔会调侃一下那时候喜欢皱着眉头鼓着腮帮的家伙,也偶尔会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真实拥有过的倔强。其实在不久以前我还是抱着很不友好的态度看待以前的自己,我也很懂得错误要在尽可能年轻的时候犯这个理,因此看不起不仅仅是那时候留下那么多毕生难忘的悔恨和遗憾,重要的是我不敢相信那曾经是我真实存在过的样子。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的自己正是当年那个家伙羡慕的样子,依然那么爱流眼泪不过永远不会向自己认输。
我想写点关于自己的东西,要动笔的时候才发现面对自己竟然有超过一个陌生人的无力感。我一个好朋友说我有那种偏执的劲头,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尽可能的好,另一个好朋友批评我缺乏激情之类的东西,不够勇敢甚至算不上自信。我写了为数不少的故事,但到了自己这我还得凭借这两句话在自己身上找影子,就像我逼着自己挺着一米六的身高上场打球一样,我很想认真的看看自己。那也是第一次不带任何色彩比较尊重的和曾经的自己面对面。我保留着自己中学时代写的日记,我想翻看着那些曾经的心情重新确定那个时候都是些什么填充着脑袋。越耐心面部的温度越高,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就像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那时候可能还不知道那些被自己刻意卖弄的矫情恰巧都是自己所欠缺的。批评比现在年轻七八岁的自己最重要的不是勇气,倘若面对着正步入那个阶段的更年轻的朋友,如果能把对他们的心态拿来对自己,我觉得和自己的打交道已经成功了一半。谈何容易,但我的确想带着这样的心态开始。
我很感性心思也很细小,我常调侃应该做个女孩子,身为男孩的我带着这些与生俱来的东西的确活的不轻松。这个过程让我发现那些本应该亘古不变的早已换了模样,而那些一开始就想摒弃的却至今仍然延续着。我渐渐的对那时候的日记入了迷,看到那些尴尬的足以致癌的文字也有了耐心,也渐渐湿了眼睛。我对现在年轻七八岁的自己说,你写的很好,你那时候写的这些,我现在再也写不出来了。我想他可能最不愿成为的人便是现在的我吧。那时候他说,他要有很多朋友,还要有一张不知疲倦的嘴,要有一个让其忘我的女孩子。她不一定喜欢我,但我一定要很爱很爱她。那个时候他身边确实朋友不少,嘴也没少惹祸,还追了好几个女孩子。我看着他因为被女孩子看不上而发的牢骚,鼓鼓的腮帮和咬着后槽牙发誓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候中考就在两个月后,我在全班同学刷着模拟题的自习上独自躲在操场的一个探照灯抵达不了的角落,那里有很多乒乓球桌,我就在一个桌案下。我很爱哭,那么适合哭的环境我哭的很享受。想着那个曾经以为怎么也离不开的女生恨着自己。当然由于资历尚浅也做了很多不可取的事,比如有很多让我感到后怕的自残行为。我经历了两次中考才读了高中。后来和我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的班主任对我说,我是第一个在她职业生涯里把早恋这么理所当然的孩子。
我从没有后悔过自己曾经那样活过,尽管本可以不那样过。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学着抽烟,喝酒,打架?如果那个女孩再次出现,我一定还会喜欢她?即便是我再次成为全校通报批评的对象,即便再次鼓着腮帮挺着肚子在升旗台上从早站到晚。也许经历过让我失去了这些勇气,现在的我甩掉了那一身让我在女孩子面前无比自卑的肥肉,也写了一些受到好评的文章。那么快乐吗?不快乐。痛苦吗?也不觉得。现在的我生活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那时候感觉不到一点快乐但我却拥有着那么切肤般的痛苦,而那些痛苦却没能让那时候的他活成想要的样子。成长教会我的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失去,于是便关起门什么都出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再进来。
不久前我在写一篇小说的时候问过朋友一个问题,我说现在的你还有爱的勇气吗?他回答我,要我操个人还行,爱个人不太容易啊。我并非满腔惆怅,但也想要弄明白变成这样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的回答是,成长是需要支付代价的,你得到任何东西的同时都要有必须的牺牲,二者却划不上等号。
不管我承认与否,现在的我正在来的路上背道而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