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如爬山（散文）

 

“走，爬天马山去！”

“呸！你一个人去！神经病！”

“你先快乐去吧，恕不远送……”

出于好意，有时我招呼熟人朋友去爬天马山，活动活动筋骨，放松放松心情。可得到的是不屑或是厌恶的白眼，因为在他们看来，天马山是不祥的代名词，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这里有个许多人忌讳的名称，有每个厦门人最后的驿站和归宿——厦门火葬场。而我呢，过了不惑之年，深知生老病死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因而对此泰然若素，甚至感觉到每次从山脚爬到山巅，再从山巅回到出发点的完美归宿的过程,其实就是人一生的缩影。

天马山坐落在厦门集美区后溪镇，山旁有厦门理工学院、华夏学院、厦门工商旅游学校等院校……这几年，厦门的发展速度有目共睹，相应的惠民工程也陆续登台。为方便市民休闲爬山锻炼身体，天马山被整理得井然有序。两条通往山顶的山路都铺上错落有致的台阶，为的是方便市民攀爬、观光。相关部门又在台阶旁边架设了路灯，一到晚上，山路两旁的路灯一开，一条璀璨的火龙从山脚蔓延到山顶，煞是耀眼。我家离天马山近，大约1公里路程。清闲时候，偶尔在下午4点左右，我便跟随人流爬山健身。刚开始攀爬时觉得兴趣盎然，脚步极为轻快，心情极为轻松，不时也聊发少年狂，蹦蹦跳跳一路欢畅，甚是愉快。

 

 

渐渐的，越来越吃力，呼吸有点困难，额头渗出些许汗渍，两腿开始发酸发麻，像铸上铅似的，越来越觉得压力山大。偶尔想驻足放松一下，可一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潮不断向前、向我身后涌来，我不敢有丝毫懈怠，脑海里不时蹦出一句闽南语“输人不输阵,输阵番薯面”。于是，为了不在众人面前丢脸，我不得不咬紧牙根，上气不接下气，一步一步向山上蹒跚迈进。到了山巅，如释重负，犹如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欣欣然。舒缓几口大气后，俯视，目光所及，高楼鳞次栉比，四通八达的交通交错蔓延，集美大桥、厦门大桥、同安大桥、海沧大桥尽收眼底；集美学村，园博园，集美北部工业区，以及周边的社区一览无遗。此刻，擦擦身上的汗滴和灰尘，一种把山踩在脚底的豪迈在我心头油然而生，然后身心轻松、心满意足的下山，回到起点，结束此次爬山活动。

人的一生，呱呱坠地到上学、成家、立业，到事业的顶峰，到“光荣”退下，颐养天年，直至长眠地下，其实就是每一次爬山活动的剪影。小时候，我们无忧无虑，不经世事，如同刚到山脚下时的跃跃欲试，身轻如燕。而随着年龄的增大，家庭责任、社会责任意识的增强，求学、就业、成家生儿育女，处理各种人情世故等等，各个阶段各种问题、困难接踵而至，甚至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如同登山时脚下所面临着的每个台阶每个陡坡。虽然这个过程也使我们深刻体会到生活、生命带来的酸甜苦辣的滋味。但谁也不敢裹足不前，因为还有未竟的事没有完成，还没达到人生的顶峰，即使再累再苦也得坚持住。只有等到了山巅，我们才有闲暇功夫和惬意的心情领略山上的“风花雪月”。而光阴似箭，一晃我们垂垂老矣，最终叶落归根。

 

 

而我们所追求的，就是在攀登高峰的过程中，尽最大程度地领略一路风景，拾取烂漫的山花，观赏葱郁的草木，捕捉各处的奇石异水，在人生的顶峰驻留更长的时间，“一览众山小”，收获人生最大值的幸福快乐时光，获得最高的幸福指数，不枉度一生。最后欣慰下山，完美谢幕！

（责编：艾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