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北国的秋天里

  

作者|红藕

                          

   走在北国的秋天里，天空高而清远，几丝云朵像刷子掠过一般闲散飘逸，几只哨鸽的啸声划过天际，然后天平静清澈得叫人神往。

    择一田间小路，路边的野花和小草经霜后已经显得颓败支离，但黄色、紫色、白色的野雏菊却依然在疏风里热烈开放。“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不知道这句诗怎么从脑海里闪现了出来。看来采菊东篱的诗人也是因了这点怜惜和爱慕而爱了菊。而那位人比黄花瘦的女才子，是因了一份爱和相思，而看瘦了黄花吧。还有那看菊都是尽带黄金甲的男子，必是一位斗士了，因了一份勇敢和斗志，而满眼里的花黄，都成了听他指挥的满城金甲斗士，由此看来赏花系着那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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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间的农民们正加紧铲秋天的菠菜、大白菜、芫荽。这些蔬菜，它们的绿色虽不是一望无际的，但为秋天增添了不少生机，浅绿、淡绿、深绿、墨绿，虽然不是秋天的主色调，但更衬出叶子的美和媚了。

    你看那一树一树金黄或者青黄，抑或是半绿半黄的树叶，还有其它红色的、紫色的果树叶子，更给人带来一场视觉盛宴。最喜一树的金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贵而典雅，仿佛白杨树用宝贵的生命打造了一袭金黄的甲衣，要为秋天献上最华贵的礼袍。站在秋天里的一树或几树金黄，映着静静的流水，就有一种诗意美了！虽然最终金色的叶子会从高傲的枝头跌落，但它无怨无悔。一树的金黄恍若是一树金花在盛放，耀眼夺目，光彩四溢。我们看惯了鲜花的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却很少有人去赏一树秋叶的盛放。你看那片片秋叶还都是力争上游的，它们参差有致，带着最后的所有气力，鼓起所有爱的勇气，在阳光下顾盼流连，在秋风里娓娓诉说，在果香里妩媚动人，在白霜后流光溢彩。或许每片叶子有着不同的形状，有着不同的色泽，还有着不同的故事，也肩负着不同的使命。但它们都为了这个世界的美丽，用自己小小的身躯，点燃激情，点燃秋月春风。即使最后化作泥土，为孕育新的绿叶而无怨无悔。

     仲秋时节，红枣、苹果、冬果、软梨等部分秋果已经被摘掉了，还有些秋果仍在枝间挂着，虽然枝叶稀疏，但这些秋果仿佛胜利者在炫耀战绩。一杆子枣子，纷纷跌落的是欢声笑语，敲起的是鼓点般的美好生活。顺手再去摘一个熟透了的苹果，那种香甜可口胜过了一切美味。其实有时候不在吃，而在举手摘的过程，虽则短暂，然无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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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小路，登上一座小山包，金黄的白杨树叶如锻造出的金叶一样宝贵诱人，红色的树叶如燃烧的火焰喷薄而出，紫色的树叶虽然稀少却如贵妇般气息迷人，青黄相间的树叶顽皮可人，还有红色的枣子，绿色的冬果，在清远的蓝天下，仿佛将秋天调染得多姿多彩。加上远处静穆的村庄，还有更远处黛色的祁连山脉，你便觉得北方的秋天是绚丽的，也是厚重的，有峰回路转的含蓄美，有粗犷空旷的豪放美，也有含羞带笑的娇柔美。所以说北国的清秋是一杯淡酒，应着一袭长袍，慢踱幽径，低吟浅唱或者是高声放歌之后一饮而尽，方能应景。因为你可以浅唱柳永的“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还可低吟易安的“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还可锣鼓喧天的高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还可替稼轩怒问“倩何人换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所以在北国这样的天里，可喜可悲可乐可嗔，可爱可恨，可怨可怒，因为秋到天空阔，秋波娇殢酒，秋云秋水两依依，秋日胜春句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