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那片贫瘠的土地 和深深眷恋着那片故土的游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2:50 阅读(0)
-献给那片贫瘠的土地 和深深眷恋着那片故土的游子
别了，我亲爱的故乡
----献给那片贫瘠的土地
和深深眷恋着那片故土的游子
文：张聂青
1988年，我出生于山西榆社一个贫困的小山村——玉家沟。玉家沟地处榆社县的最深处，用山路十八弯来形容一点没错。每次打车回家，每走一程，司机师傅都会怯怯地问我到没？我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之。三十年的人生根植于这个地方，如今它却因移民浪潮将消失在地图的版块上，心中滋味言语难陈。三十年来，我眼看它山清水秀碧波涟涟，眼看它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喜它出官人，光宗耀祖；喜它夏婵鸣，怡人心脾。如今再瞧它已物是人非，才惊觉离开故乡已久，都未来得及与它好好道别。我们这一代人啊，总是走得太匆匆，拼命挤在喧嚣的大城市甘做蝼蚁也不愿回首看看把你当做宝的那片土地。
从来没有想过移民浪潮能席卷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偏安于一隅的乡亲们内心惶惶然，举目望去尽是不舍和对未来的迷茫。去年年底的时候90%的乡亲们已经搬进了政府补贴的移民楼里，剩下我们一家四口和姥姥舅舅这几口人就占到了全村近10%的人口，村子的规模可想而知。母亲和姥姥就像粘在了这片土地上，怎么也不肯离开。但是内心深深地知道，过完今年最后一个年，这个村子将失去最后的人烟，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今年由于疫情的关系，我被困在村子里，终于得以走遍它的每一寸土地。慢慢怀念这个把我们养育大，而我们却把自己活成一个外人的地方。关于这里我有很多话要说，历史太厚重，回忆也难承载。
以前全村只有一条道通向外面的世界，我眼看它从土路变成水泥路又变成土路。这条路为村民带来过新鲜蔬果也为小孩带来过冰棒，为学子送去过前程，也为村子带来过希望。如今所有房屋被铲车推平以后，哪里都是路了，路多了，便找不到路。顺着一条路走，我爬上了村对面的小山顶，俯瞰这个小而精致的村庄。
路在中间山分两边，村子建立在一面山上。村子对面的山头上有片小树林被村里人称为“禁山”，意即禁止放牧的山。这种最朴素的环保意识让这个小村庄多了点前卫的“时髦感”。它曾经是村民柴火的来源。在这个电器稀缺的地方，村民们做饭所用柴火大多来自这里。捡枯枝成了村民们每年仅次于耕种的第二件大事，以至于每家院子里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柴垛，这也成为一个家庭殷实与否、勤劳与否的一大标志。
从“禁山”的视角望出去，这个地方真的是风景如画，尤其是对面的山岭活生生一幅幅水墨画的既视感。原本散落的居民房和袅袅炊烟，如今只剩下条条雪道，像极了南方的梯田。我是爱雪的，可今年漫山遍野的雪看上去有些残忍和荒凉，淹没了生机，失去了活力。原来每家每户收拾得精致的小院，如今都成了被雪覆盖的断壁残垣。
曾经的村庄满眼葱绿，如今连树都难觅，只剩下了几根树杈成了鸟的天堂。以前的树荫迎来过串门的女人，也送走过耕种的男人。夏天的邻里们总喜欢坐在树荫下拉家常，尤其是夏天的夜里坐在大树下听着树上的蝉鸣、听着河里的蛙叫、享受着惬意的凉风，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以前看村民兴致勃勃地盖房，从土方到砖房再到水泥房，而今却看他们一脸沮丧地弃房，把曾经置办的东西筛选了一遍又一遍却依然没有办法在心中排序带走，毕竟都是他们心里的宝。家里的东西再烂也是千金难换。
近几年新安装的两样东西，算是现代文明照进这个小村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