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触摸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2:47 阅读(0)
【文海泛舟】尤东明:春的触摸
一
回老家过年,没想到因为疫情,竟然被困在这座小城里,而且,足足被困了八十天。
我对小城很亲,是因为这里有我年迈的双亲爹娘,他们住在小城一个没有楼房的普通小区里。小区很大,有六条南北通达的胡同,和一条幽深的东西巷子,这些胡同和巷子联合起来,使整个小区变得四通八达。前次来,为了写这胡同和巷子的散文,我曾经把这些胡同巷子转了几个遍,甚至走过了胡同和巷子深处所有人家的门口,因此,我对这里熟悉的很,但我却对爸家的街坊们很陌生,而且只认识爸家的一个邻居田大娘。她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人过日子。但你可别小看了这个老太太,胳膊腿脚利落着呢,踩着这一架梯子,老太太都能爬上房去,去摘结在房顶上的丝瓜,去修理房子上漏雨的瓦片。街坊邻里都佩服她,我更是对老人家佩服的五体投地。
为了阻断疫情,这些胡同和巷子的所有进出口,都被彩钢铁皮闸了起来。卡口上的工作人员,除了严格,不讲情面,到点开卡锁卡以外,还要认真地在通行证上打钩,做记录。也是,大疫当前,有谁敢掉以轻心呢?
这段日子,电视里,手机上,到处传来各地纷纷解封的消息,这令小城里的人们欢心不已。不久,我在小区的卡点就看到有一个步履蹒跚的、掂着一只拐杖的老人想出去,但他没有通行证,被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拦下。老人愤怒地用手里的拐杖捣着脚底下的水泥板儿:“老子都有一个多月没出小区的大门了。今天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出去看看春天返青的麦子地,看看春天发芽的柳树。他娘的,要通行证没有,要命有一条。”
两个戴着红胳膊箍的年轻人也没了对他的奈何,只好放走了老人,回头又相互地嘀咕着:这好端端的城里,哪里会有麦子地呢?”
“而且口罩也没有。”
我还注意到卡口值班的小桌子上,没有了用来消毒的喷壶和测温的“枪”。一并连罩在小桌子上边的那柄硕大的伞,也没了踪影。
是疫情的春天,要到来了吧?
二
住在爸家对门、比我小了十来岁的小赵成了我的朋友,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间才能走得出去。而手机流量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烧钱了。这时,小赵给了我他家无线网的密码。这样,我站在院子里,就能蹭着他家的信号,轻松地上网,看视频了。
这两天,我发现小赵原本停在门前的那辆出租车,总是早出晚归的。
小赵是小城的一位的哥,他媳妇是小城里的一位教师。春节过后,两口子就宅在家里,陪孩子,看电视,煲手机,做美食,不亦乐乎。他俩有个女儿,才七八岁,一副乖巧玲珑的样子。
小赵在乡下有几亩麦田,这几天想趁着防疫松动,去乡下给麦田追一遍肥料,再给麦田浇一次水。这两天,他是在联系买肥料,找水管子。
我开他的玩笑:“行啊老弟,媳妇开一份工资,开出租挣一份收入,乡下的土地又给你增加一份收入,你的日子过得蛮滋润呢。”
小赵的脸上就露出惬意的笑来。
第二天,我就坐上小赵的车,去乡下,“帮”小赵去给麦田追肥,浇水。实际上,我也是想借着机会,去乡下放松一下憋闷已久的心情。
出了城,便感觉阳光变得更加灿烂妩媚。暖暖的风,也吹得更加温馨和煦。其实,城外的春天,老早地就已经来了,只是我们宅在城里,没有理会到罢了。小赵说,城外的风可以肆意地刮,阳光可以普遍地照,而这风,还有这阳光,一旦进了城,就必定要被城里的那些高高低低的水泥楼房给打了折扣,所以,城里跟城外的温度,要差上好几度呢。真可怜了这些长在城里的花草树木,还都光秃秃地呢。但城外的春天却不管这些,该来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