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飞驰,我驾车重返绍兴大地,这分明是缘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0:54 阅读(1)
车轮飞驰,我驾车重返绍兴大地,这分明是缘分。
【往事悠悠】张国强:岁月留痕——车轮
时光虽逝,却总会在心底里留一些一鳞半爪的旧事;回忆往事,片羽一脔,也都是属于久远的事情而已------。
车轮,贴着崎岖不平的砂石路滚动着。
四十五年前的十月,一辆破烂不堪的长途班车,把刚从学校毕业,被分配到浙江冶金地质三队的我,送往遥远的诸暨乡下。
从此,我与车轮结了缘。
我害怕坐车,但凡坐车,十有八九都会被折腾得翻肠倒肚,吐尽了秽物再吐黄水,吐过了黄水再吐绿水,直落得个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为止。每每到此刻,我就在心里发誓:打死我也不坐车!可现实中,有时候又不得不坐车,于是,我告诫自己:尽量少坐车!
1976年4月,按领导指派,我要去参加浬浦——陈蔡一带地质踏勘,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只身肩挑一头装满矿样袋,一头盛着地质“三件宝”外加一刀咸肉、几条咸鱼干的担子,从驻地出发,走上几十里地,找到浬浦镇上唯一的一家小旅店,与先期到达的地质组长大吴和大队地质科江一平同志会面。
行路难,负重行走更艰难,但我毫无怨言——毕竟又免了一次坐车晕车之灾。
车轮滚动,被扬起的粉尘追逐着一辆南京产的“小跃进”卡车。
这是冶金地质三队的汽车。满载找矿所需的物资上面七歪八倒着三、五个人。
在那“四个轮子一把刀”的年代,当个驾驶员,掌控了方向盘,显得十分牛气。领导们得宠着他,队员们千方百计想与他套近乎,村妇村姑们也时不时地送上些个地瓜、自制白酒什么的。总而言之,任何人都想“巴结”他。关系好的,能进驾驶室坐上副座的位子;爬上车厢坐敞蓬车的,也属幸运了。上了车的人,既便是在大冬天被凛冽的寒风穿透棉衣,吹得清水鼻涕直流,也不会忘记让脑海重浮刚才车下那一张张无奈的脸。车到城里跳将下来,一边拍打着满身的灰尘,一边眼睛的余光还偷偷地捕捉着围观人群中流露出的羡慕的神态,将自个陶醉在幸福得意之中。
车轮在吱呀吱呀响,“赶”车的是地质队员。
地质队搬家,村中小道开不进“小跃进”,借得老乡家的手拉车来驳运。
这可是最后一车了。
路是熟路,车却不是轻车,两三趟下来,早已是手酸胳膊疼、腿脚发软了。
前面下坡,车轮加快了转动;遇到急弯,我竟然控制不住车把,将车送进了稻田!
哗啦啦!行李湿了,稻禾钻入了抽屉中。那红、蓝、黑墨水从破碎的瓶子里涌了出来,在稻田里混淆出了一幅五彩斑斓的“水彩”画,“水彩”又将趴在稻田中的我涂染得分不出哪是墨水哪是血!现场一派狼籍。
扶车的队友们“奋不顾身”冲进田中欲“救”我。不过,我没事,软软的淤泥救了我!只是“京剧脸谱”上了我的脸,“迷彩服”上了我的身!
车轮在转动,那是食堂管理员的专骑——队上仅有的一辆自行车。
队长说,其他人不得借用!搞坏了,怎么去镇上买菜,大家不想吃饭啦!那个年代,人们特老实,特听话,领导的话绝对权威。
后来,公司一下子拨来了几辆自行车。领导又说了话,全部配给地测组。于是,我等技术人员高呼“呜啦!”
踏勘去,骑上“马儿”,一路颠簸到达山脚下。“上山背馒头,下山背石头”,将装满岩矿石标本的地质包往车架上一搁,上车回住地吧。按一下转铃,任铃声一串清脆传遍山野;一干人又使出浑身车技,前后一溜儿“飞奔”在回村的路上。嘴里哼出几声南腔北调,颇想显示一下电影里武工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