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光阴|像烟花一样凉

 

河南作者|云海 

 

     

        这个秋一天一天的深了，深得就像我墨绿色的绸缎子一样抖动的那点寒凉。可是，谁能拽住深秋天像我墨绿色的绸缎子一样寒凉的衣襟呢？如果能拽住它在我身边停留，那该多好，不然在往下深去就到初冬了。我不喜欢冬季，我喜欢深秋天和朋友小聚时，忽然听到有几个小女子喜气安稳的笑声，有薄凉的温馨，有深秋的低温。

 

        下午时分，深秋天的时间也一点一点的往深处去了，这样的时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写点文字，想想旧光阴，是一种享受，真好。

 

        -----多年来，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即便生活中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有坎坷，我也要追求完美的内心。譬如：有时写一篇文字，是败笔，我作为文字垃圾扔掉，或者修改重写，这样追求完美的状态一直保持到现在，没有办法，我一直都是这样。有时，我想写点文字又写不进去时，不再坐在电脑旁，不再写字。于是，泡上一壶暖胃普洱，看着老陈茶冒着热气，燃上一支香烟，读上一会沈从文的书，听一会姜育恒的旧曲《情难枕》，“如果一切靠缘分，何必痴心爱着一个人，最怕藕断丝连难舍难分.....”少年锦时，我听他的歌曲和现在总感觉不一样，那时听了，总会想象着找一个心仪的女孩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现在听了，还是他的声音，还是那时绵绵的曲调，可是，这柔情的缠绵之音，绕到心里，尤其是深秋天，怎么唱得这样感伤呢？唱得心里一痛一疼的，有种隐约的不安，感觉每一秒每一分呈现都是往事的旧光阴。

 

    

        

        我一直喜欢到处游走。特别是独自去旅行去过的那些地方，仿佛那些地方好像前世都来过，总觉得又熟悉又亲切。比如：那年去徽州，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字读起来有中国水墨画的美感。我一直还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走到要去的地方-----都会有非同寻常奇异的灵感和文气，那些旅途的光阴生出烟火的气息，偶尔想起，总有无限的湿润和迷离，又有无限唯美的凉意。

 

        旧光阴，虽然是那么湿润，是那么凉，但它总是直抵人心。

 

        我喜欢老旧的房子，山西老家的庭房院，是明末清初的老房子。

 

        那年深秋天回山西老家，走近庭房院，有间老房子是父亲和姑妈童年时居住过的地方，老屋的墙角下生出许多老绿色的青苔，有禅意的颓唐，是那么凉，那么凉，总感觉还有父辈们的欢声笑语的旧时光。当然，也记得喜欢一个人，在旧光阴里莫名的喜欢，看她放学时的身影，不安如兔的心，完全地自我陶醉。少年时暗恋一个姑娘的陶醉，充满了惆怅的唯美，也是那么凉。

 

 

 

        那时我喜欢上一本书，也是我迷恋上的第一本书，是林淑华写的自述传《生死恋》。那本书里面字字饱含真情，句句血泪，十五六岁的少年简直为书中发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她和一位有理想，有抱负，志向远大，出身贫困之家的热血青年徐惠民-----相恋在上海坎坷的爱情故事发了疯。

 

        那疯，也是我的旧光阴。

 

        上高中的时候，深夜校门锁了，几个男生和几个女生习惯跳墙出去，玩呀，疯呀，好多次在雪地里追赶几只野兔子。大雪天，寒冷彻骨的风扑打着脸，女生在星光下猫着腰走，男生在雪地里奔跑，那样痴和疯，只有青春才会那样痴和疯，是不可复制青春的美。那痴和疯青春的美-----总以为很厚很多，转身，不自知，就薄了没了就成了旧光阴。再回过头来看，就这么快，这么快，旧光阴，全都在那恍惚过往的刹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