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有余香

文||殷天堂（小说）

你我曾相遇，却只能擦肩而过，但相遇再短，也算相遇，时光再快，也算光阴，来过又走，也算陪伴。人生已如此孤独，哪怕只碰过指尖，也是好的。有时候，世界很小，茫茫人海我们遇见了彼此。有时候，世界却很大，一转身就很难再遇上。就算再遇上，曾经已是陌生的个体，好像没有关系。我们终于学会把悲伤留给自己，就像那棵老榕树，悲伤过后，还要拼了命茂盛。“可以忍住悲伤，但忍不住思念，假装生命中没有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也会想起我呢？”                                                   ————题记

我上小学的时候，教室是一幢百年的老屋，那还是生产队的草房和牛屋。拌着牛嚼稻草的“咔呲、咔呲”有节奏的声音读完小学识字课本。三间草房门前有棵老榕树，老榕树在一场罕见的暴雨中遭雷劈断，中间空洞的可以四人蹲在中间打牌。寒冬结冰的季节里，老榕树的枝条儿伸进了池塘里，池塘里结满厚厚的冰，冻成冰条儿。同学们来得早，却在冰上滑冰玩耍。有一天早上，学校上课的铃声还没响，有不少同学还在冰面上玩耍，冬天的冰结得很厚，足有一尺多厚。我在冰上玩耍，不小心放了一个响屁。结果吓倒一片人。有个女的爬起来嚷嚷道：“是哪个缺德的干的，自己站出来！”我说：“是我干的！”女的手一挥：“打他！”于是几个人一窝蜂的把我压倒，你一拳我一拳，几乎把我给揍扁了。那女的掐着腰说：“认识我吗？”我抬头看看她，满脸雀斑儿，就说道：“麻小蜜！”。“再打他！他竟敢给老娘起外号？”结果她的那帮铁哥们又按着我给揍了一顿，那一次打得我鼻青脸肿。我从冰面上爬起来，两手攥紧拳头，愤愤不平：“好你个小妖精，竟敢叫人打我？”过后，我才知道她竟然是我新来的同桌。盛夏的一天晌午，天下起瓢泼大雨，放学回家的路上，刘丽娜遇到了困难。她的一只鞋掉进了厕所里，大喊大叫。我不畏麻小蜜的威吓冲进厕所，捡拾起她的鞋子，背起她就往厕所外边跑。突然之间，我们曾经那么熟悉又感到那么亲近，我甚至蹲下去在地上替她绑鞋带，她感到很意外，却表现的像一头被遗弃的小花猫那样蹲伏在门边，一动不动。所幸，一路平安。第二天，我上厕所出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的同桌刘丽娜正站在男厕所门口撑伞等我。刘丽娜说，你早说来上厕所嘛，我有伞。刘丽娜有点喜欢我了，我敢断定。我说你不必解释，我都懂，但我无法给你承诺。我是个叛逆的孩子，也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小子，这一点你也见识到了。其实，告诉你吧，我喜欢眼睛小的，你眼睛太大，像小麋鹿似的，瞪着眼瞄人，瘆得慌，我不喜欢。刘丽娜听完只是笑。真的，我不喜欢你，我被她逼着说喜欢她，我说，我不！于是，又是一顿毒打，那帮小子真混，这一次，把我打得嘴歪眼斜，一只腿也被他们给打瘸了。这就是我不喜欢她的下场。曾经有几位纯真的女同桌坐在身边，我却没有珍惜，等把她们都一个一个地欺负跑了，才追悔莫及。刘丽娜是很孤傲的一个女子，她身边常有一帮铁哥们，保护着她，但是，刘丽娜的学习很差劲，可她很会打扮，却是我最不喜欢的同桌。起初我也有叛逆精神，也敢往她文具盒里放毛毛虫子，她当堂惊叫，老师问怎么回事儿，她说没事儿。刘丽娜很大度，她忍受了这一惊吓，这是她的长处。她没有向老师告状，也没有向她的铁哥们告状。    

 

那次春游，中午吃饭，刘丽娜却铺一张报纸在我面前，然后从一个包里拿出自带的面包、水果和花生米，邀我一起吃。她甚至直呼我的乳名----老歪头！我的脑袋天生的偏离身体的对称轴约三十度，所以同学习惯这样叫我。我给了他面子，高兴地吃了。她的出现，让我忘了历届同桌越刻越深的三八线，午睡时手肘越过界也不担心被铅笔尖儿扎着，刘丽娜也能像小鸟一样依人和可爱。午饭后进行登山比赛，我取得了比赛第二名，刘丽娜第一个为我鼓掌。我这会儿担心自己会爱上其貌不扬的刘丽娜！这很危险，我本该是风里来雨里去不怕挨雷劈的愣小子，喜欢小眼睛，因为小眼睛明亮，不会掩藏。当然，我怎么会把刘丽娜放在心上呢？她整天混迹于一帮混小子中间，那么霸道？跟着她，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知道，她平时扮演得就像个女匪，一头莽撞无知的猪，没有一点儿教养，我曾“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这位还算漂亮的被男生拥戴的女同桌、女土匪、女流氓。”可是我不爱她不中，她就盯上我了，偏偏非让我喜欢她不可。可我这个叛逆的犟驴偏说不喜欢她，结果是没人保护的我，经常受他们一帮狗男女的欺负。欺负就欺负了，反正我不服，不服的下场是我从不叫她一声姐，而是直呼她麻小蜜的名字，还骂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仗着有一帮铁哥们打手吗？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打谁就打谁，简直就是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