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湖的绿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6:13 阅读(0)
东平湖的绿
原创 邵桂娟 风中幽兰
再次来到东平湖的堤岸上,我便惊诧于她无边的绿了。
六月的阳光,挥动着万丈金鞭,撒下巨大的金钵,整个东平湖就装在一个偌大的透明容器里,热气炙炙上浮,漫入半空,熏蒸着我投向她的视线。
纵是如此,那浩荡的绿,还是用一望无际的生机渲染了湖泊的生命。水是湖的身体,未到雨季的她瘦弱了许多,但汲了湖水湖泥养分的绿呵,却蓬蓬勃勃生长起来。那些高高大大,随风飘摇着的,是芦苇,它们细腰挺直,在湖水退去的泥泞中站稳了脚。它们占据了湖边的领地,收复了伸向湖心的每一寸可以生长的地方,枝叶蔓生着,试图掩住小船进入湖心的水道。其实也没有多少船只能打扰到它了,好多小船搁浅在往日滑翔自如的轨道上,纤绳的另一头牵着坚实的立柱,它们一起静默着。离开水的船,一如离开了水的鱼,它们是多么渴望湖水能漫过来啊,如母亲的手轻抚着它的身体,它们便可以去水里撒欢了,缺雨的日子,它也生出了一颗忧郁的心。它们的安静,在芦苇喧哗的快乐中愈显寂寥,而做为一个观众,我很容易做出了选择,且把心思放到激越的生命中了,因为六月的生命,就是在激情中跨越。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一直以来,芦苇给我的概念,是朴素、是生机、是坚韧、是奉献,每年的春风刚拂过大地,苇芽就急不可耐地钻出地面,绿茸茸的小耳朵伸进春风里,它在听春的细语。接下来的舞台可就是它的了,春风滚动得越急,它就猛往上窜着身子,不几天的功夫,就在湖边或在湖里的高地上搭起了绿蓬。芦苇这样急切地展示自己,全然不是为了自己出风头,它是在给水鸟们搭棚建屋呢,还有那些怕热的小鱼们,躲在它的根下休憩,又安全,又惬意。
如今的芦苇绿是绿了,而且有着誓把绿色进行到底的气势,但我知道,芦苇会开花,也会结果,它的一生,也如人的一生,经过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此时萌动着的激情,恰是它的青年时代,带着一份不羁的力量,凭借一股不屈的桀骜,它在延续东平湖的生命。不管是雨季或是旱季,不管是生命的少年还是暮年,把明天写进日程,只要出发,就能到达终点。
它像极了湖边世世代代繁衍着的人民。
我亲爱的父老乡亲们,他们可以荡舟扬帆去捕鱼,给人们奉上东平湖的美味;他们亦能以水为肥养鹅鸭,给四方人送去营养蛋品;以水为田,菱角、茨实是他们黑脸膛里的产品,美味又富有药性;而那些盛产于东平湖里的莲子,又是一道明媚的风景,是他们值得骄傲的代言。他们生活在湖边,劳作在湖水里,守候着东平湖、依赖着东平湖、陪伴着东平湖,不管是贫瘠的岁月,还是丰足的年代,从不离弃,多年的相守与共,也让他们如一季季的芦苇一样,高唱着生命之歌,向着明天进发。
而我对绿的贪心决不止于芦苇,转弯处我又把眼光投向低低的水面,此时虽然没有莲花粉面素颜的妖娆,荷叶之绿却是极盛的了。
一张张,一团团,浮于水面的,是刚刚新生出来的叶;举离水面为伞的荷叶,便对后来者有了发言权;新生的叶子,嫩绿的面孔充满稚气;夏阳中蒸浴过的,也就生出了一分老成;或许第一张生出的荷叶过于纳言,一片绿色,挤挤压压,层层层叠叠着,早已分辨不出最初的引领者。我认为荷是最具亲和的植物,它们总是那样团结,一起呼吸,一同跳舞,亲如一家人。这样的和谐之美,只给人美丽的安宁,却不会有丝毫妒嫉。
绕湖而行,沿着东平湖的堤岸,满满的全是的。六月荷,她们是多么依恋母亲呵,以至于嗅到母亲的气息就拉住不放,这份相依,这份依存,母亲也是极幸福的了,尽管太阳的热烈让她在一天天失去光泽,东平湖这位伟大的母亲,还是温柔地把荷叶轻轻揽在裙边,百般温存,万般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