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岁月可回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5:22 阅读(0)
没有岁月可回头
文暗香盈袖
那天，午后的骄阳仍然炙烤着大地。外面如同一个蒸笼，没有一丝风。学院门那正大动干戈，只有被圈起的围栏之间，可以步行过去。施工现场刺耳的嘈杂声，电钻声，远远近近汽车喇叭的滴滴声，在这个骄阳似火的酷热午后，更交织出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焦躁沉闷。我耐着性子，继续穿行。刚穿过鼓楼广场，就听见了二胡的声音。以为是西北角那家戏曲茶楼里的，也没在意。当我走到那个拐角之时，我看到了坐在街边，顶着骄阳，正在拉二胡的男子。
我怔住了。
竟然是《故乡的原风景》！它温柔，舒缓的旋律，似一缕从山间田野吹来的清风，带着微微湿润的泥土的气息，带着山间林木的清香，拂去我心头的焦灼和燥热。那个拉二胡的人面前是一个破旧的搪瓷缸，里面散落着几张毛票和几枚硬币。他仰脸对着天空，一双眼睛是两个茫然的空洞。但是，在那一刻，他的脸上却闪耀着一种圣洁的，让人感动的光辉。那是一种沉醉，一种忘我的投入，是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平静。
此刻的他，也许听不到周围一切喧哗的声浪，感受不到蒸腾的灼人的热气，他正微笑着，在指间流泻的乐曲中，看到了黎明的晨曦，葱茏的树林，看到了林间的落叶正随风飘飞，听到了淙淙的流水跳跃在山石间。此刻，他仿佛并不是坐在露天的街头，他也不是在等待。他是用一颗心在演奏，用那些或温婉或抑扬的旋律在看这个缤纷的世界，在谛听久违的山林间的窃窃私语。天地间，似乎只有他和从辽远的故乡吹来的风......
我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在那一刻，眼眶已微微湿润。有多久我们的眼睛看不到碧草蓝天，看不到青山绿水；我们的心灵感受不到一份纯真，一种平静了。而此刻，在这个街角，在这骄阳之下，在他的脸上，我读到了失去很久的东西，那是最值得我们珍视的，流淌在心田的宁静。
我轻轻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的搪瓷缸里放进去一张十元的纸币。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法改变的悲剧,多到我们不忍直视，却又不能漠视。
十几年前，我和建芳还在中牟的一所私立学校工作。那时相国寺车站还很繁忙，我们坐着开封到东章的车，每两周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就像放风的犯人一样，从车站到鼓楼，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一路走。进去最多的是两边的服装店，看看问问，讨价还价，然后出来，继续下一家。安然当时五六岁，我们不厌其烦，不亦乐乎，他被我拉着，越来越不情愿，最后索性就气得大叫:”我不走了，你们两个老女人。。。。。。”
我停下脚步，那时的我们也常在书店街转啊转，只是转眼间，儿子十八岁了。和建芳，李颖分开也十几年了。那个车站早已消失，消失的还有我们曾经多么丰满的青春岁月。
我就这么悠然的走着。很喜欢这种不用计算时间的感觉。走进一家瓷器店，看见那些样式简单的各类瓷器，泛着一种温润盈和的光彩。忽然想起那人送我的杯子。山峦重叠，瑞雪覆盖，一叶扁舟在溪水中静卧。几点蓝墙白顶的房子散落山坡。静谧安详。握在手里，如同握着一双大手，这远山暮雪，孤舟清流，分明是一段相看两不厌的温暖岁月。有绿蚁新焙，红泥火炉。微光中鬓发苍苍的你，说的是巴山秋池，秦岭之心。。。。。。而我的心快乐得像一只老鼠。在阳光里，我就这样随意的走着，逛着，孤独着，也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