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豪宅中的少男少女

                    ——同学会即兴

 

                               文孙和平

                      

      三十多年前，为编织色彩缤纷的梦，一百多个稚气未脱的男生女生，也就是今天坐在这里的已经饱经沧桑的“你我他”，摩肩接踵地跨入了位于伏龙之阳的虞氏豪宅①。

      坐玄武而面朱雀的虞氏豪宅，有中西合璧的豪华建筑，有典雅别致的亭台楼榭，有高墙围护的深深亭院，有蛙鼓阵阵的河湖池沼，还有那香溢琼宇的丹桂、绿荫蔽日的玉兰、硕果累累的枇杷和别样红的映日荷花……等等，等等，这一切，忠实地记录了这座豪宅曾经的辉煌和繁华。在三十多年前的那个特定年代，这座近代商界巨子的豪宅，更比别的时期多了莘莘学子的琅琅书声和农家子弟为跳龙门而进出忙碌的身影。

      非常荣幸，今天的“你我他”中的我，也在那个时候带着农家子弟的朦朦胧胧的憧憬跨入这座豪宅，并在豪宅中与同窗们一起度过了三个冬去春来。

      在这三个冬去春来之中，“你我他”曾经一起坐在教室里聆听老师的谆谆教诲，一起迎着晨曦在操场上伸手弯腰，一起在曲径通幽之处漫步沉思，一起在亭亭如盖的玉兰树下晨读遐想，甚至还因为一起违反就寝纪律而被值周老师敲门乃至呵斥……噢，当年的“你我他”还曾经争先恐后地在水龙头前淘米蒸饭，还曾经在寝室里一起享用翠屏山的山珍和杭州湾的海味，也还曾经在兴昌弄短而窄的街道上分享用几分钱买的糖球和用几两米换的年糕……

 

      三个冬去春来之后，“你我他”走出虞氏豪宅各奔东西。后来，“你我他”恋上了帅哥靓女或被帅哥靓女所恋；再后来，“你我他”成了人父人母；现在，“你我他”又将成为孙辈们的爷或奶。岁月流逝得那么匆匆，但那个时候的这些人和那些事却常常萦绕在我的耳际或浮现在我的眼前。至今，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的老师当中那几位可称之为“哥”或“姐”的帅哥靓女，也记得那位介于哥和师之间的中气十足的“半辈”，也还记得那几位年龄更长些或诙谐幽默、或严谨务实的他和她。

      三十多个春夏秋冬之中，我还常常梦见我的那些同窗，长辫子的、短头发的、亭亭玉立的、风流倜傥的……说句心里话，有点不好意思，梦境中出现得最多的自然是那些特别帅的和特别靓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性格特长、兴趣爱好和逸闻琐事，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与他们之间的那些有点说不出口的这样和那样——喜欢搞点恶作剧的我曾拉过前桌的长头发，让她在全神贯注地听课的时候惊叫一声“哎哟”；多少有些霸道的我也曾与同桌划过“三八线”，让他（她）或多或少地放弃了一部分神圣领土；还有，说起来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当年那个青春萌动的我曾对那位被称为“花”的产生过青春的萌动。这青春的萌动，常常小虫子般地爬在我的心头，痒痒的实在有点儿不好受。今天，我乘着酒兴作个坦白，我的这份青春的萌动，即使算不上非常非常的强烈，但也确实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唉，直到今天，夜深人静之际，我还常常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笨，以至于没有把朝思暮想的老同学的手紧紧拉住。喂，在座的“你我他”们，你们当中还有谁与我没啥两样？嗨，没啥两样的肯定为数不少，绝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