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是闲不下来，他要照顾年迈的奶奶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5:03 阅读(0)
父亲总是闲不下来，他要照顾年迈的奶奶
父亲
文恬心依雪
南方的冬夜不太冷，只是有一点微凉。城市的繁华与喧嚣已落下帷幕。一轮弯月高挂天穹，片片薄云飘散在天空，遮住那轮异乡的弯月，使整个夜变得朦胧而又静谧。我愣愣的发了好一会呆，然后放眼望去，所见之处，都是高楼耸立，到处都是精心栽培的鲜花和绿色小树。虽然现在已经是花草枯萎的季节，但是在这个如春般的城市，那些鲜活的植物，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冲淡了城市里钢筋混凝土的沉重和压抑。这个年没有留在家里和父母奶奶一起过，心里有些淡淡的忧郁。
昨天，家族群里看见幺叔的一个莫名信息，“孙氏一族今日降半旗，所有成员，为你们的大哥，你们的父亲，你们的舅舅，你们的爷爷，你们外公祈祷！……”
我盯着信息端详了一会。能享有这些身份的，除了我父亲还能有谁？忙拿起电话，在叔叔、哥嫂、弟弟们手机号上拨打个不停……全部在无法接通中。一阵恐慌涌上心头。果然，父亲出了交通事故，被送往县人民医院住院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没有和他们近距离的陪伴，心里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惦念，和太多的放不下。所幸父亲的伤不是很严重，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下来。
在我的认知中，父亲就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许是出生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贫穷农民家庭。早年，爷爷被拉去当了壮丁，除了混口饭吃，无法顾及家里奶奶和父亲，叔叔还有姑姑共六七口人的活口。奶奶为了养活几个孩子，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孩子们吃，自己却由于饥饿和营养不良，终是倒下了。 生产队干部眼看着奶奶倒下，剩下几个年幼的孩子。于是，把奶奶安顿在生产队食堂吃了半个多月饱饭，一条命才总算捡了回来。
父亲是家里的老大，在没有男丁支撑的家庭，父亲毅然担当起照顾弟弟妹妹的义务。队里按照劳动力分的口粮根本无法供应这个没有劳动力的家。父亲安排大点的叔叔姑姑照看小的叔叔姑姑，自己去野外挖野菜，捡地泥皮，在别家垃圾坑里捡包菜兜，捡藕节。只要能吃的东西都不放过。在那个吃一两六钱岁月，父亲和他的弟妹，就是喝着奶奶节省下来的几颗清晰的米粒见底汤，合着野菜煮的粥，活下了他们的艰难。
父亲是个聪明人，脑袋瓜子也很灵活。在我小时候记忆里，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父亲。在我记事起，总看到哪家有即将出嫁的女儿，她家的母亲就会来请求父亲给画两幅枕套花的图案，然后拿回去用花线绣成绣花枕头。有月季、牡丹、百合，琳琅满目。那时候，我就是崇拜着父亲的那些绣花枕头画，偷偷拿出来模拟了几次，才有了画画的兴趣。那些花样图案，到如今还珍藏在母亲收藏针线和鞋样纸书夹里。那是父亲精心折叠成的漂亮而又精致的书夹。
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家庭，家里没钱请木匠、砌匠，父亲弄来了锯子、斧头、刨子等，给姑姑们做了结婚用的木柜子和木箱子。一手操办，自己动手给叔叔砌了结婚住的房子，还有厨房、厕所、猪圈等。那时候，我还小，只能给父亲递递砖和瓦。由于好奇，我也忍不住把玩起父亲的那些工具，有模有样地干起了一点简单的木匠和砌匠活。
父亲还是一个村里小有名气的厨师，谁家需要办酒席，父亲绝对是掌勺子的一把手。每逢过年，我都会在父亲身边打下手，做着美味可口的各种丸子。有鱼丸子、生炸丸子、豆腐丸子、和珍珠丸子。还有修车和补胎的绝活。每次看见父亲忙活着他会的所有绝活，我忍不住好奇的在旁边专心致志的盯着看，顺便帮着搭把手。久而久之，父亲的绝活也被我承传得七七八八了。以至于，在后来成家的日子里，自己也用那些绝活来打造着自己的家。可是，父亲有时候仍会哀叹，他总说，我要是个男孩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