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恩师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4:55 阅读(0)
怀念恩师
文刘旭廷
这是草长莺飞,天清地明的季节,我来到兄长坟前,虔诚地献上几束鲜花,化去一些纸钱,尽管天气晴朗,却难以释放一种沉重的心情,随着飘然升起而随之散去的烟尘,泪水不由得模糊了视线;四百多天过去了,坟茔上己长满了小草,看着这历经冰霜摧残的草儿,在春风雨露下,又顽强地钻出地面,充满了蓬勃生机,想想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竟不及这些岁岁枯荣的小草……逝者如斯,他了却了病魔的折磨,却给生者带来了朝朝暮暮的思念与不尽的感伤。
七十年代初,我不满十岁,父亲就早早地离开了我们,兄长次年便从部队转业,被安置到企业上班,每逢休假,他便用自行车载着我四处转悠,或串亲访友,那时候的他尚未成家,既使相亲也会带我同行,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尽力弥补我那份缺失的父爱,也能体会到那份至亲之情;曾经去得最多的就是到道云哥那里,他们俩是同窗挚友,我便以哥相称,直到后来道云哥成了我的老师,也没有改变这样的称呼,他也并不介意,说就这样叫,亲切。
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道云哥,是在他所教书的学校,那是在我哥退役几个月之后,他俩老远就招手致意,
喜形于色,道云哥快步迎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搂着兄长的肩膀,胜似久别的亲人,边走边聊地走进他的寝室,十多平方的房间摆设十分简陋,仅有床、桌、凳等洗漱用品,显眼的是带有抽屉的桌上放着的一些书籍和未完成的文稿;看到地上有许多烟蒂,哥哥关切地问:你一晚要抽这么多吗?他笑笑:“熬夜写点东西,提提神”;“噢,还是少抽点吧,也少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道云哥解释说:晚上有时间,也安静,成了习惯,烟嘛,往后慢慢节制。
在一角落里,放着一个简易的木箱,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由学生未写完的练习本,一页一页撕下来装订而成,道云哥介绍,那是他夜以继日的作品,其中占据最多的是以文革为背景,反映当代农村青年风貌的小说,大约四、五十万字,初稿即将完成……那时他俩坐在床沿,谈着生活,聊着趣事,说得很多很长,我也只是听他们津津有味地讲,看彼此会心地笑……
斗转星移,到了九十年代,不惑之年的道云哥已是一所初级中学的校长,当时我亦有幸站在三尺讲台,见面的机会自然多了一些;他虽然忙于学校的管理及校务应酬,仍笔耕不缀,在其熏陶和鼓励下,我便尝试写作,并一篇一篇的请他修改,他也很乐意。有一段时间,我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便不再打扰,他见到后说:别一曝十寒,自已追求的,就不轻言放弃,只要努力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并说:好的作品都来源于生活,别浮躁,更不能哗众取宠;他还说,多读书,读好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尽管写作清苦,但它是一个人的兴趣爱好,一种与文字分享的快乐……
这些话一直铭刻在我心中,有了他的支持与指导,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劳烦于他,可他从不推脱,无论篇幅的长短,从那被修改的字字句句,可见他耗费的一番心血,我也稍稍从中体会到一点写作的乐趣。
春华秋实,道云哥勤恳敬业,在工作中身先士卒,成绩斐然,继而被调进政府工作,进入了党委领导班子,为振兴地方经济奉献智慧,再显身手。虽为地方官员,人们依旧习惯地叫他王老师或王校长,他也欣然应诺,一脸谦卑的笑容,总是很随和地说:这样叫得亲热、听着顺耳…...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们兄弟姊妹相聚,哥哥在有意无意间喃喃地说: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道云了……仿佛是自言自语,我知道,这是想他了,于是我驱车赶往道云哥的住地,记得他当时穿着背心,看上去也很精神,却消瘦了许多,等我说明来意后,他高兴得不得了,匆忙地揣上一条香烟,我问这为哪般?他迫不及待地边上车边说:已经个把多月没见面了,带给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