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述一段往事(之六)冬天的日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09:15 阅读(0)
记述一段往事(之六)冬天的日子
记述一段往事(之六)
冬天的日子
文陈增贤
冬天来临了,但雪还没赶来。晚稻收割以后,人们都在打谷场忙活,其中有一部分队员安排上山砍柴,准备过冬的柴火,忙完这些活儿,要种小麦了。种小麦比水稻简单多了,主要把麦田的水分控制好,防止它过早生长,否则过冬时容易冻伤。因此开水沟很重要,把挖出的泥土覆盖在小麦苗上,开水沟是个力气活,我们男队员从早到晚扛着一把开沟锹在麦田忙活着,一天下来也够呛,几天下来浑身酸痛。
初冬的山沟,遍地成霜,夜晚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中午的太阳虽然升高了,但耀眼的太阳活像一个滚圆的蛋黄,吊挂在天上,让人一点儿也不觉得暖和。
一个排三十多号人,要安排好他们的工作,除了砍柴、伐树、就是割茅草等。反正要找点事让他们干干,年轻人精力充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一些事来,为一点小事打架斗殴经常发生。后两年我还兼着队里民兵连长的职务,有一年冬天有个队友到临县旌德游玩,因偷东西给当地的公安局逮住了,我不得不代表连队赶到那里去保释,遇到这些事非常头痛。
那些年我们也就二十出头,应该是学习,长知识的年龄,可是在闭塞的山沟里待久了,脑子好像榆木圪塔了。每天场部的有线广播,除了天气预报,就是当时大革命的套话。有一次组织学习,读的是上海过来的解放日报,什么“批林批孔”的文章,起先副指导员俞倩倩读了一段,然后大家轮流朗读。轮到我读的时候,好像读得连贯不起来了,文章中有几个典故,这典故又不明白啥意思,我意识自己的才疏学浅,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悲哀。思前想后,我感觉自己要有所改变。
场部有一个小小的新华书店。每次去场部时,我总是去新华书店逛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书籍可以购买。那时喜欢看期刊,最青睐的有《收获》、《当代》、《花城》还有《十月》等,期刊上每期都有几篇颇有争议的中长篇小说,有张贤亮的《灵与肉》,还有《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因为都是描写年轻人在农村的遭遇,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还喜欢看三、四十年代的老作家的散文集,如秦牧的《艺海拾贝》,沈从文的《小说选集》等。
我手上有一本1980年商务印书厂出版的,绿色封面的新华字典,就在太平县新华书店购买的。我在扉页上写上了“购于太平新华书店”八个字,并自己篆刻了印章。字典翻了近四十多年,还是那样半旧不新。自从认识读书的重要性后,我就到处找书阅读。有一句名人名言“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我们在中学里学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改革开放以后几次考大学都没有通过,没有成为改革开放的宠儿。
下雪了,大雪封山,那才真的叫没活干了。下了一夜的雪,早晨雪渐渐地停了,山下的房屋、山上的树木都覆盖着在一层白雪里,整条山沟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行走在雪地上,脚下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留下一串串清晰的脚印。风儿轻轻地吹过,停留在树枝上的白雪便“簌簌”地往下落,玉屑似的雪末儿在风中舞蹈。下雪天我们休息的居多,也出不了门,男队员打打扑克牌,侃侃大山,女队员窝在被窝里看看书,有些还在复习功课准备高考。有一天,不知哪个队员突发异想,用老竹筒,做了一副麻将牌,筒、索、万等都是自己刻出来的,花了不少功夫。有了麻将牌我们也多了一个娱乐项目,输赢为一根大前门香烟,冬天里我们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