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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却在念念不忘中渐渐遗失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3 21:51 阅读(0)

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却在念念不忘中渐渐遗失

 不在之亲

 
作者:竹杖芒鞋空间
 
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却在念念不忘中渐渐遗失
谁还能还给我
你那熟悉的容颜和熟悉的声音
——题记
  我亲眼目睹了一些亲人的离世,突然一天就由活生生的老人到了另一个世界,很快而没有一点征兆。我看着他们缓缓地埋进了大地深处,归于黄土,与先去的先人在另一个世界相逢。他们带走了我与他们的过去,他们走了,那一截生命好像就空白了,留下我们在世上怀念他们。他们留在世上的年月与那时我们尚且年幼的时光是这个家庭琐碎历史中的温馨一瞬。我终于明白,有他们在,我们终究还是晚辈,可以安心于有他们如靠山一般遮风挡雨,在我怀恋的世界里,我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他们哀怨的目光注视下,不见长大,不想成人。对我的过去,幼时的事,他们比我清楚,他们带走了我珍贵的儿时记忆,却把失去至亲的伤感留给了我。
  我的那些生命力旺盛的老祖母、祖父、祖母,在我印象里一直清晰,因为我幼年、少年成长的日子,有他们一直相伴。那时候,我的那些亲人去世之前,都早早地准备好了自己离去时需要的一切东西。对于不期而至的生命凋谢,他们都有着惊人的淡漠和平静,仿佛我记忆中他们健在的每一天都随时准备着离去。预备好的棺材放在闲房的两条长凳上,像是一辆等着载人的车,只等着人走了后刷油漆,走时穿的衣服、鞋、帽,子孙们穿的孝服都会准备妥当,甚至连给帮忙人吃喝用的抹布也会放好,好像他们早已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似乎他们将要出一次远门,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收拾和准备。但是,与他们不同,我的幼年笼罩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我不愿意接受每个人都要归为泥土的现实,而我祖上的先人们却藐视死亡,他们的态度让我羞愧。
  老祖母不住地自言自语:活得太大了,活得太长了。
  祖父在他将去的时光里,不住地咒骂阎王:你狗日的忘性大,忘了我了吧。
  祖母柔声说着:让我灵灵便便地走了好,我才不愿意麻烦别人来伺候。
  生命在他们眼里就像手里侍弄着的庄稼一样,该长的时候要长,该熟的时候能熟,该落的时候就落,由生到熟,由熟到落,才是一个圆满的过程。他们那么从容地看待生死,谈论生死,好像死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仪式而已。
  老家在晋西南的黄土高坡上,土好、地肥,随便撒一把种子下去,地里便长满了。庄稼的播种、成长、收获、储藏,描画了家乡四季的变化,与四时一起由盛及衰的还有我的亲人们,亲人们的生老病死写在我成长岁月的日志里,生命被他们点燃、拨亮、燃旺,而他们的生命却熄灭在我的眼里。亲人们在世的时候,我的世界正在打开,他们注视我的时候,我的眼光移到了家乡以外的地方。我坐在家乡的黄土地中央,周围是连绵的山川和丘陵,更远处还有混浊、奔涌、永不驯服的黄河,再远的地方是我的亲人们从来都未曾涉足的世界。至爱的亲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生活的土地,他们生于此,最后也终于此。亲人是我们生命里缠绕的纽带,一个亲人离去的时候,又一个新生命降临了,连接在亲人之间的血脉相袭,凝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生命总是这样,一年一年地轮回着,延续着一个家族的生长和繁衍。就像老家沟壑纵横、深厚连绵的黄土地一样,地上由荣到枯、衰草连天,地下新的生命正在同时孕育,待到来年春天,便又是一地的新生,一枝枝怒放的生命。
  自我记事以来,我失去的至亲的亲人有:老祖母、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活着的时候,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至今都相信他们没有离开过我,因为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到处是他们留下的痕迹,所有的路上都有他们蹒跚的身影,所有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亲人将要离去的时刻,周围总会围满了他在世上最亲的人,他们知道想挽留的一定留不住,这样隆重地送别亲人只是希望他能够没有牵挂、安心上路。我没有勇气直面这样的生离死别,只觉得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屋里屋外响起来的一片哭喊声让人心碎。我多么希望,我爱的亲人永远都不会老去,永远都活在我的前面,有他们在,我永远都是晚辈,永远都能得到他们的关照和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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