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记忆——水川船馍

 

作者丨郝有花

 

周末，我拿出前一天醒好的发面，准备给孩子们炸点油饼，小女儿佳璇见了极力反对，要吃老家的船馍。小丫头一定又是手痒痒想做船馍，把船馍的制作工艺流程当做艺术品。

 

我的老家在大美水川，船馍是众多馍馍中一个奇特的存在。船馍因为形状像船而得名，象征幸福好运，预示人生一帆顺风，吃起来更是酥软醇香。

 

船馍是水川一个古老的饮食习俗，是水川独有的一种主食。船馍流传于黄河两岸，它凝结着世世代代水川人为生存而创造的辛勤劳动成果，它是数千年来白银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间传统技艺的精华。它蕴涵着许多美好的祝福，是人际交往的重头戏，是亲朋好友之间关系亲疏标准的分界线。它以其独特的美好愿望，寄托着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许多时候，老家的亲朋相聚都会评论谁家媳妇船馍做的好看，技术精湛一流、人品更是学习的楷模等，可以说水川人对船馍这一食品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但它的存在也颇为讲究，很有技巧，从面的选择、揉面、发面、试灰到火候大小的掌握上，稍不注意就会影响船馍的外形及口感。所以，最美观的船馍不仅立体感强、面白如玉、高雅大气、色泽艳丽，也饱含着对亲朋至亲的浓情厚意。

 

说起船馍的形成和发展是受其地理环境因素的影响。

 

水川是黄河的流经之地，也是黄河古道上一个美丽的乡镇。据老年人说，在很早以前，由于黄河两岸互相来往都要乘船渡河，不仅极为不便，而且风险也大，使得两岸的青年男女联姻也受到严重的影响，人们便将当时婚礼上的花馍仿照船的模样做成了船馍，意指渡河不易，同时也期望年轻一辈珍惜未来、生活幸福、平安，这也是船馍最初的起源。

 

后来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给船馍赋予了更加丰富的内涵，因而船馍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变得更为神圣。

 

船馍在水川的喜事聚会上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由于船馍表现的内涵丰富，意义深远，亲戚越近、越亲，朋友关系越好、越铁，蒸船馍时就越用心，感情也随之越走越深。不管是婚礼宴席，还是满月宴、升学宴，一桌宴席，仿佛只有搭配了船馍才显得圆满成功和高端时尚。

 

在不同的场合，船馍表达的意义也各不相同。

 

水川人办喜事（俗称“抬礼”），男方要备两副（每副12个）船馍到女方家，它象征着相遇不易，希望男女青年结婚成家以后能够同舟共济，风雨共担，也蕴含着长辈们对年轻人的期望和美好祝福。

 

水川人乔迁新居（俗称“暖房”），关系好的亲戚朋友一定要备一副（每副12个）船馍（俗称“交粮”）贺喜，以示重视和亲近，祈求新居入住者家宅兴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主人则在新房设宴款待，大家欢聚一堂，要一起吃一顿流水席，餐桌上主食必是船馍，预示主家年年有余、幸福平安。亲朋好友临别时也要回赠（俗称“回礼）2个船馍，恭祝受邀的亲朋好友好事成双，好运连连。

 

回礼是一定不能忘的。据说，在一次乔迁新居中一亲戚走时没有拿到船馍回礼，认为是对他的不尊重，亲戚间竟然数年不再来往。

 

谁家若有小孩出生，街坊四邻等好友按习俗去看望（俗称“瞧娃”），必送5个船馍，有“五子登科”之意，祝愿新生儿金榜题名，事业有成，寄托了人们望子成龙的美好愿望。

 

船馍的作法极为讲究：必须是前一天晚上和好的发面，经过多次揉面试灰，灰合适将发酵后的面揉匀，擀成大小一样的圆形薄饼，然后在饼胚上抹上清油，撒上苦豆子、姜黄等，对折成半圆，再对折成四分之一的扇状，从圆形边缘按顺序平行依次切成大小不等的五份，从大到小摞起来，尖角放在最上面，用筷子在馍胚表面中间压一条线，两侧对称各压一条线之后，再横压一条线，若横竖顺序压错就会缺乏立体感，使船馍失去生机昂然、拼搏向上的韧劲，最后向两头拉一拉，变长一点，造型更加美观大气。上笼蒸约半小时即熟，出笼后，再用红颜色在上面点缀一些小红点儿，彰显着喜庆和欢乐。这样蒸出的船馍，看起来层层叠叠，色泽鲜艳，寓意深刻，美味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