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的那次偷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3:59 阅读(3)
时光深处的那次偷
吴亚原
那个时候，我们老是吃不饱，常常肚子饿。临近小学毕业，我们常常聚在一起，总寻思弄点吃的。家里腌制的萝卜咸菜冬瓜，被我们偷吃个遍。最好吃的当属老尼姑种的瓜果。
肚子饿的问题总是缠绕着我们。不知谁嘀咕一声，炒个年糕。英子说，炒年糕我最拿手，大白菜加蒜，勿要太好吃哦。小丽说，不就是炒年糕，有那么好吃？
没那么好吃吧！小姐妹们的眼睛瞥向英子。英子说，你们忍住口水。我们七手八脚在晒场边碎砖搭灶，破罐作锅，石板为案，野草为原料。
先点火，铁锅烧得微微红，倒点菜油，大蒜斜切成半寸长，煸炒至香味四溢起锅，然放入白菜加盐翻炒至五分熟，将厚薄均匀的年糕埋在菜里焖，开锅，放入煸炒好的大蒜翻炒。英子模拟炒年糕“嗤扑”“嚓嚓”声音。
英子，别狂了，口水噎得喉咙痛，胃酸咕咚咕咚往外冒。小丽捂着胸口说。把我们馋虫勾出来了，谁教你的？英子神秘一笑，不告诉你们，今晚就去偷菜。嘻笑中我们推来搡去。
开春，家家会存些年糕备春耕，只是大白菜难找。
去侦察下。小丽说话果断。谁去呢？英子说我去，掘菜庵里的老尼姑，人长得丑，菜园子拾掇得眉清目秀。英子喜欢用小说里的词汇。
别贫嘴啦，快去吧。英子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村后。英子虽是家里独养囡，却无一丝娇气。那次，英子与同学吵架，对方骂她野孩子。英子回家哭诉，妈说你不就是个野丫头吗？英子破涕为笑。
不时，英子气喘吁吁跑来，说老尼姑真有办法，将地里的大白菜用纸包起来过冬，撕开纸的一角，大白菜雪白粉嫩，能搯出水分，边上大蒜碧绿青翠。小丽说，每人从家里偷出两条年糕，美美地享受一顿。
夜晚，踩着一地月光我们去村后。月光下的掘菜庵有点诡异，断壁残墙野草葳蕤，石板上布满青苔，碎砖瓦砾间藤萝横生。废墟里那间小小的房子，破败的门窗像在苟喘残年。我们蹑手蹑脚到门口，眼睛贴着门缝：破旧的小桌上，油灯如豆，盆里水冒着热气，老尼姑坐在桌旁，灰布长衫没系带子，衣角拖在地上。她用热毛巾轻轻地敷在胸上。少时，她站起来把毛巾放回盆里，昏黄的灯光衬托出小巧精美乳房。看似干瘪的老尼姑奶子又白又挺，紫色乳晕间是红红的乳头，比村里女人好看千百倍，左胸奶子边那块胭脂红尤其动人。我们心怦怦乱跳。不知谁咦了一声，老尼姑蓦地一凛，掩住衣襟断喝，小丫头，想吃炒年糕，捎上白菜大蒜走人！
我们撒腿就跑，逃跑中英子顺了棵大白菜，小丽抓了把大蒜。
跌跌撞撞进了家门，楼上呼噜声大起。英子上灶我烧火，火苗中尽是老尼姑的影子。记得妈说，老尼姑其实不老才四十出头。抗战时母女俩要饭到这，鬼子一枚细菌炸弹，她娘染上鼠疫见了阎王。庵里的主持收留了她……解放后一场大火，掘菜庵夷为废墟，她也毁了容颜，心地善良的小尼姑成了村里照顾对象。当时我还问过娘，她有孩子吗？娘蓦地一惊，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
我苦苦思索，见惯了妈妈们给婴儿喂奶，绝不是那样，老尼姑到底在干啥？
香气氤氲中，英子打了个饱呃说，莫不是老尼姑嫌奶子不够大，想揉大一点。小丽说，说不定她想要孩子，揉揉能出奶水？羞死了！那她在干啥？是啊，在干啥呢！那个晚上，步入青春期的我们很晚进入梦乡。
仲夏，掘菜庵草木丰盛，放学路上，口馋的我们拐进庵里。又酸又甜的野红莓我们最爱，搁在平时，怕猴急的我们被刺柴伤手，老尼姑早就捧出一大碗放在门口的石凳子上。不知谁说了声，去看看老尼姑。
贴紧门缝，见老尼姑坐在桌边，衣襟散开，好看的胸变成个烂桃子，她左手扶住奶子，右手从溃烂处抓了个米粒似的东西，放在木碗里。咦！虫子。我们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