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沧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2:45 阅读(0)
老院沧桑
剑客爱民
世界上一切都有它的生命周期,都有自己从新到旧,从从小到大的过程。我家老院也是如此,它见证了我家近八十年的变化,见证了我家几代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我家位于陇海铁路北百米处。我的的街道,解放前叫南城墙根,小南门。解放后叫复兴街。大约上世纪四十年代。我爷爷拿八块银元,从别人手里买了四孔窑。用来磨粮食,开磨房。我爷还在街上开粮食坊,做生意。时而他还在我家东南三百米老火车站站台上卖烫面角和胡辣汤。主要还在铁路南南猪厂(那时还没南猪厂)种菜卖菜,养活着一大家人。据说他十六岁当家,当了一辈子家,直到九十二岁 那年仙逝。
我家院里早先是四孔窑,靠着窑垴头建着。那时我家在南后门老院住着。五十年代后期,我家这支人搬了过来。当时家里有我爷爷奶奶、父亲姊妹五个、母亲我姐姐来这住。
五七年或五八年,爷爷在院子里着了两间堂屋房,分里外间,里间妈妈以及家里来女客住,外间我们大都在此住过,那时地方窄,通常几个人挤一张床。我小时给妈妈睡,大点总睡在大人脚头。里间东边一张床,床头妈妈的大板箱靠床两张太师椅中间一张桌子,紧挨着是一个大带箱的柜子。我记事时,箱柜就不太好了,里面放着被子和棉衣服。里面还有张木床,不大。添女客用,平常姑们姐姐都在上边住。记得有段,我四舅爷家女儿在这住,妈妈给她说起自己的苦难史,说着说着哭开了。妈妈八岁,外婆去世,外爷吸大烟,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我还梦过母亲哭诉的情景。
我家里间原有个门,我记事时就不咋用了。印象深的是木门总挂一支布枪,父亲说那是爷爷做治安主任时配的。爷爷四八年就是农会干部,一下干了十几年。文革前夕爷爷辞职务农,枪也收回去了。里外间隔墙上有个有线喇叭,小时我语迟,是跟上喇叭学会说话的。我的那点文艺细胞可以说喇叭也给了不少。
外间中间一个大八仙桌,也有两把椅子,我记事中间贴过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画,桌上放着毛主席半身石膏像。靠西墙有张床,我们都在这床上睡过。床上面挂着我奶奶的遗像,她老人家六0年四十来岁就不在了,像看上去有点吓人,我每次过时都不敢看,一直到二十来岁,我还有点怕。但冥冥中,好像治我,我住那屋像挂那屋。怕也不行,后来慢慢适应了。这是我家的老北屋。老北屋正门很大木料很厚,一开关总发出吱吜的响声。老北屋八五塌了。八六年爷爷主持盖了三间瓦房,我住两间,做我的婚房。东边屋爷爷住。出了老北屋就是我家院。
我家院那时分东西两部分,中间用土坯墙隔开。东院是我家主院,也叫东边院,前院。院里除了老北屋外,南边爷爷靠窑垴头用砖头块砌了一大间房子,爷爷,我,三叔都住过。小时候,我总听到爷爷躺在床上,摇着蒲扇,唱蒲剧。爷爷睡觉用嘴呼吸,有时半天没动静了,我便产生一种恐惧,以为爷爷没气了,那时睡在爷爷脚头,我提心吊胆的。这房子以后还做了好多年厨房。这个房子对面,沿窑垴头盖了间灶伙,里面放个案板,盘个火炉,小时侯,冬天我有病时,便弄个小凳子,让我坐在锅头上暖和,那真是高级待遇,锅头边有个煤池。大点让我和煤,妈妈说,和煤和出汗,烧火烧出焰,后来锅头不做饭了,烧火给猪娃擦(做〉食。后来盖平房时扒了。
屋门口南边是孔窑,据说我就是在这窑里出生,窑里有张床,还有几个大缸,里面放粮食。南屋二000年,我扒了,盖了一大间平房。儿子大时在里边住。现在快不行了。盖这房时,原是盖灶伙房,后来盖着盖着盖成了房子。砌墙时完全用土砌的,没用一点水泥,所以不顶用。
我家东院南北屋间有片空地,爷爷在东边砌个池子,种了棵葡萄树,我记事就爬了半个院,爷爷搭了个架子,每年夏天,架上一串串马奶子葡萄酸甜可口,清香宜人,通常不熟就被我们摘吃完了。记得有年夏天,母亲坐在葡萄池边,把我揽在怀里说:我今年三十八了,爱民三十八我不知该去哪儿了。母亲病苦,四十八那年病瘫,五十八那年去世了,我三十岁,想着苦命的母亲,我忍不住濳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