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弄堂的感觉,绝对美妙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21:56 阅读(0)
好梦留人睡
吴亚原
穿越弄堂的感觉,绝对美妙。
穿弄堂,我最有经验。鞋跟叩击石板地的声响,有节奏更有回味。弄堂是城市脉络,隐敝于喧嚣街市。小弄深处的藏书楼,藏着书魂,掖着精灵。夏日里,穿堂风贴着墙壁吹拂,小精灵出来游荡,由此,乘凉者的叙说中,有了深深浅浅的故事。小弄尽头,沉思最佳所在,心情郁闷时,我靠着青灰色砖墙,一愣大半天,无人窥探我的秘密。
可叹岁月抹掉了痕迹,只能在楼与楼之间徘徊。没法子,我将穿弄堂习惯,延伸到梦里。白天思,睡前想,晚上能不做梦?脑袋一粘上枕头,梦露出诡谲的神态,幽灵似的游进我的脑袋,吸走我灵魂中的精髓。
梦里小弄,千奇古怪,亮光与黑暗交融。有时,我贴着墙壁行走,隔着砖墙,听到屋子里说话声,女人放肆的呻吟声,男人狗样的喘息声。有时候,我会双手撑墙一跃,飞上屋檐,从窗户里,偷窥寻常日子的秘密:两口子打架,女人死命将软耷耷枕头扔过去,蜷缩在床角的男人,嘴上骂咧咧暴着粗口,裹紧的被子里,腾出一只手,推排球那样猛推。
好梦令人醉。梦里我看到一位女子,着一袭白裙,发际别朵栀子花,风摆杨柳在幽深的弄堂,鞋跟敲击石板地,“的咯”声响彻整条弄堂。墙边窗户探出一颗“杨梅头”惊呼:民国女子。三尺之远的我,扬起拳头,对准窗里的“杨梅头”一阵比划,“杨梅头”倏地缩进窗户。抬首,女子隐没在弄堂深处。
我加快脚步追到街口。红绿灯闪烁,小车飞驰,哪有白衣女子的身影。
心里焦急,醒了。忆起梦中之事,不由欣喜,动了春心?身体不觉有了反应,稍顷,又恢复原状。哪怕有贼胆,也没了贼心。
几月前我向妻提议,要不分床睡?没想到妻一口答应。心里泛起疑义,脸上却是从容。妻小心眼儿,有那么爽气?才过不惑的我们,分床而眠,说出去不遭人笑话才怪。别计较为好,梦才是我的期待。
夏日晚上,我拿本书去星巴克,点了杯“拿铁”,一位白衣女子款款行来,眼前蓦地一亮,梦中女子?她走到我身边,驻足,疑惑的眼神看向我:我们见过?我冲口而出:梦里。
女子笑了:是吗?我回答:当然。手机里帮她点了杯“焦糖玛奇多”。女子说梦里,我穿梭于深巷小弄,总觉有一男子尾随,是你?我呵呵一乐,这就奇了,梦里相遇,太不可思议了。女子笑了:知音难觅。夜幕降临,我们出了星巴克,信步走向街边小弄。
我惊奇,城区居然藏有小弄。不知何时,我已拉起她的纤手,冰冰的十分受用。深入弄堂,她已拐进巷子深处的小院。我抚摸着手指,凉意仍在。拍了下脑袋,死脑筋,连手机号码也没索要。
翌日晚上,我又去星巴克,对门而坐,刷着手机。纸杯里“拿铁”只剩下一口,咖啡厅位置空出了大半,揉揉涩涩的眼睛,走进公园里的长廊,小弄去哪了?我转向另一边,一条幽静小河,栏杆上倚几对情侣。对面,高楼一幢挨着一幢。
心一阵悸动,碰到鬼了?不会吧,梦游了?也不可能,公园离我家步行要个把小时。我打开手机,昨天的微信帐单了然。
我发动汽车引擎,驶往家的方向。
倒在床上,捂捂凉飕飕的背脊。把昨天的事细想一遍,除了记不清女子容颜,无新的发现。拿本书催眠,不一会进入了梦乡。我潜入幽深小弄,微风吹来浓郁的芳香味儿,我抽动鼻翼,前方的白衣女子,发际栀子花夺目。我紧赶几步,索要电话号码,录入手机通讯录。
闲聊中,我将昨晚的遭遇叙述一遍,她说,怎会呢,没找对地方吧,我一直住那,舍不得搬家。可能吧,我也怀疑自己。我们手拉手,不觉来到昨夜所在,一样的小弄,一样的院子,看来是我迷糊了。醒来后,我打开手机,通讯录里,新增一个号码,只是少了两位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