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甜让我想起女儿用胖胖的小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04:05 阅读(0)
这甜让我想起女儿用胖胖的小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梧桐
文 | 五月的河边
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这里面所说的梧桐不是我要说的梧桐。
还有一种梧桐可用于制作古琴琴身，也不是我要说的梧桐。
再有一种世界著名的行道树，叫法国梧桐，还不是我要说的梧桐。
我要说的这种梧桐，据当地的人说，叫泡桐。
1988年的夏天，我家从东北迁到山东潍坊。租住在XX村子里的一户老宅，三间老屋，最古老的木质格子小窗，屋门是双开的木头门，没有玻璃。院子很大，东边有三间土屋年久失修倒了一半。
这样的一个住处，让刚下火车的母亲和我，站在院门口，裹足不前。
父亲提着东西一边往里走一边用一种欢愉的口气，向我们介绍院子里的那几棵树。“这个，就是梧桐树，能引来凤凰的梧桐树”。此梧桐非彼梧桐，这个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几棵树种得全无安排，不过是见缝插针，哪儿有空地哪儿就种上一棵，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棵种在正屋的东窗前，笔直的树干高过屋脊，巨大的树冠罩住了整个屋顶。最小的一棵，比我略高一点，叶子有如蒲扇，树干是绿的，叶子也是绿的。我们一家在这个有梧桐的院子里安家落户了。
母亲和父亲在最大的梧桐树下砌了一个灶台，摆了一张吃饭的桌子，晚风习习，只屋门口亮着一盏小灯泡，一家人静静地吃饭，梧桐树静静地生长。我仰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幻想着看见一只飞来的凤凰。
父亲每天下班回来都捎来同学的信，同学们很关心我的现况。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信，写什么呢？背井离乡，语言不通，破屋窄窗，满心茫然。
总还是要回信的。
我写梧桐，写院子里的这几棵梧桐。我在信中写道，幼年的梧桐，拙朴中自带着年少的天真。只是一味地长，绿色的树干笔直的有如白杨。绿色的叶子像极了家乡向日葵的叶子，只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包李子包樱桃。
想必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定不会是这年少的梧桐，点点滴滴，都是夏夜喜雨，听着喧闹，满心的喜欢，何来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写成年后的梧桐，梧桐长大了，叶子却变小，树干变灰，高高地举着一把巨大的绿伞，几乎罩住了半个院子。仰头望去，枝枝相连，叶叶相通，轻风一吹，从缝隙里撒下的细碎阳光，金子般跳跃。相较于梧桐的幼年，叶子变小，树干变灰，实在是有些成熟的遗憾。听说，这些高大的树还会开花呢，等我见了它的花，再好好的写给你们看噢！同学们读了信，再来信的时候，都向我要一张梧桐的照片。
村子里的人介绍给我们一个扒花生皮的活，我和母亲坐在梧桐的荫凉里，一边背英语一边扒花生皮。
扒着扒着，秋天来了，梧桐的叶子落了。母亲学着村里人的样子把它们放在院子里晒干，再收起来。
冬天冷风一吹，母亲就用这些叶子烧炕，拉着风箱，烟很大，经常迷了母亲的眼。不管怎么样炕却是热了。我偷偷地尝过梧桐的叶子，是苦涩的，被火一烧却有一股涩涩的甜，很好闻。整个冬天，屋子的味儿都很好闻。
刚一开春，母亲就把梧桐下面边边角角的空地开了出来，种上小菜。小菜出得很整齐，绿油油的一片。下了一场雨，却越发的变细了，又下了一场雨，就死掉了。村里的人告诉母亲，梧桐树下是不长东西的，顺着叶子滴下来的水是有毒的。母亲对梧桐有了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