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摇落青春的碎片，岁月便顽固地掘起那些零星的记忆

莘县实验初中  安秀莲

 

当时光摇落青春的碎片，岁月便顽固地掘起那些零星的记忆――关于河畔的，关于两旁树的，一茬又一茬的树，伐倒了再植起，繁茂了又萧疏的树，甚至于那些贝壳，那些小鱼，那些关于河畔的跋涉征程……甜蜜的，闪闪亮亮的，晶莹剔透的，一点点汇集笔尖，于是几多缠绵的，几多深情摇摇晃晃的，一步步走来……

孩童时的记忆是散落在的开心果，一颗又一颗，略泛苦味又满是幸福。

那时候，家家都是苦日子一把把的过，而我们兄妹四人，家中窝窝头不够吃的时候常有，逢到河水下降的时候，父亲和叔叔会忙着捞鱼，我们则会围着堤岸疯跑，乐颠颠地往桶里拾鱼，想着可能的美味，还有可能实现的那本眼馋已久的书……一旦妈妈要洗衣，哥哥便会逗我在河边玩耍，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次比赛，为了力气上超过哥哥，我挑选了最大的石头向河里投，当然还连同了自己，真是傻的可爱。还有那次偷偷地学游泳，一个人误入了稍远的深处，拚命地扒水，伙伴们看我一举手一探头，都惊奇我怎么会得那么快，害我喝了好多水才想起救其实已落难的我，从此再不敢学游泳，至今仍是在河边长大的旱鸭子。

学生生涯仍是一路水影相伴。

学校在距河畔百米外县城的最南端，放学后，河畔的树林里，三五个同学斜靠着树背书，有风有夕阳，有波光漾漾的水，有远处农耕回归的农民，几头牛，一条长堤，两岸绿绿的草，一幅绝妙的画，简洁流畅，意味无穷；阳光好的正午，会在河畔，于繁花点点的草丛，或蹲或躺，听水声，看闲云，闭目养神，悠悠万物皆入我心又皆不在我心，那时不知什么叫禅意，只知道心透亮亮的舒贴；周末回家的十几里路必定是几个同学相邀沿河畔往家赶，走过三五个村庄，一定摸遍每个村口的小小水闸，看看闸边纹上石刻的略神秘的古字，即便是不走河畔，走堤上大道，依然隔一段下堤看看，水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心却在水上挂牵着；返校时，妈会借车子送我一程，我自己仍会沿河畔走，为的是少与人碰撞，能看水，也能看手中的书，有次不小心摔倒伤了手腕，从此不再路上看书，但仍沿岸看水。

从此，水成了我生命的牵系。

大学的第一天，同学们互相介绍家乡名胜，我马上想到的是河畔，但又羞赦那不是名胜。可霎上心头的风景从此再不变色竟成了记忆中的名胜，甚至来到校园外的四河头河畔时还想它能通到徒骇吗？会沿河飘来一点家乡的味道吗？那个水闸的样子好眼熟啊，花纹在哪里见过吧？被同伴拉回神，才知道自己已出神好久，以至后被戏称“水痴”。

于是，所有与水有关的记忆成了我最解乡愁的慰藉。

一路向家行驶时，摇晃在脑中是缥缥缈缈的水上炊烟，；

还有，母亲河畔等待，被拉长又经夕阳化妆的身影   ；

返校的餐桌上是的家乡美味，最自豪的是妈妈从河里捞起又晒干的小虾，水中浸着河畔采摘的新鲜的狗杞子，红红亮亮的，像闪闪的慈母心。

与水相伴的日子甜蜜地在生活中一点点地延伸。

工作后的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曾经的河畔和曾经的母校。少年的梦，青年的幻想，伴河水滋润心神，每天的茶余饭罢，总会绕到林边、河畔，如今的河畔，亮的像新娘子，开发后的徒骇拥有豪华的喷泉广场，拥有了十里长堤，拥有了健身器材，还有美丽的三面观音，而我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些。我喜欢的是那种水韵水魂，我喜欢静夜下水波漾动的迷离的影子，喜欢白云悠然撒下的超凡脱俗，喜欢游鱼跃起一圈圈扩大渐淡渐远的涟漪。可能，是水的记忆水的情怀让我对生活有了最本色本真的了悟，才让我更淡然地看待教书育人这份工作的本质，——洗去繁闹的铅华，自有一份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