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轮皎洁的月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03:03 阅读(0)
文| 尧萍（山东）
母亲是一轮皎洁的月光
父亲去世时40岁，母亲亦40岁，那一年，我19岁。如今母亲70岁，我49岁，半个甲子的时光，母亲濡染给岁月的，是静夜里那一轮皎洁的月光。
一个冬日的午后，我与立新中学的李玉芳大姐在热气缭绕的温泉池里，谈起女人，谈起爹娘，在梳理母亲的一生时，她说，你的母亲一定出身于贵族精神的人家。
我与母亲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孩童时寄居祖母家，少小离家求学，工作结婚生女，与母亲情感的疏离与亲近，在年岁渐长的今日，体味深刻而绵厚。
母亲是个慈悲有敬畏感的女人
母亲的慈悲与敬畏在于内心情感的自然呈现，没有刻意做作的面子浮光。对来到家中讨饭人的和颜悦色与慷慨；村子里为孩子交学费借钱人家奔波多处无疾而终来到母亲面前时的倾囊相助；邻里街舍老人妇童赶集上店洗衣方便的顺带捎扶；初一十五年节祭司的一丝不苟，在耳顺之年的今日，依然坚守如故。
母亲的慈悲与敬畏还呈现在对于人性情感的尊重与财物的本分取舍。母亲从不贪恋别人的财物，大集体期间，生活拮据困难的日子，母亲依然是无功不受禄的秉持。祖母去世后，母亲侍奉祖父15年，这十五年的时光，母亲每次去祖父的退休单位支工资，都如数交到祖父手中。每次赶集前祖父给她钱，回来后，花掉多少，剩下多少，如数回给祖父。有时祖父让母亲把剩余的钱拿着，母亲就把几角的零钱拿出来，整块的大钱连一元的都给祖父，祖父总是怜惜地再抽出一元的塞给母亲。
我不解地问:“平日赶集上店经常打理用钱，拿着不是更方便，何必倒来倒去这么麻烦？”
母亲就笑:“你爷爷很小就当家管钱，管了一辈子钱，我怎么好去给他改了，那是一家之主的尊严。”
母亲是个有条理干净的女人
母亲的条理干净是家里家外锦绣芬芳透心的井然有序。衣食起居，窗明几净；院里院外，四季蓬勃；品物置放，错落有致。
一块剩下的白菜头，娘会把它切成细丁，与胡萝卜丝调成色香可口的小咸菜。若是来不及或是事多忘了，白菜头在那里生出嫩芽，娘会把它放在碗口大小的瓷盆里，让它旺旺地长出白菜花。娘把院子里六多平米留着泥土的地方，四角载上柿子、樱桃、石榴、韭菜，靠墙边上一棵蔷薇，修剪的高低错落，光影婆娑。兰花、芦荟、芍药、昙花、橘子、迎春、香圆等各种花果在树下依性摆放，喜爱阳光的放在边缘，喜阴的放在树底。
冬天来临，娘把它们拖进屋里，春夏秋冬，绿叶花香不曾间断。娘会在干活的偶尔间隙里，站在她这些作品的面前，留恋欣赏一番。
母亲是个聪慧自持的女人
1997年，我生了女儿，奶奶和大姑刚刚去世几个月，欠了上万元的债务，妹妹和弟弟上大学，家里拮据到了最窘迫的时候。
娘带着我的女儿在家附近的飞机场后开出了一块荒地，整的畦畊郁郁葱葱，邻舍羡慕效仿，机场后开出了一大片缤纷茂盛的菜园。
娘在自己的菜园里栽下茄子，为了还秧快，弄了些洋槐枝条遮在茄叶上。邻园的老汉学娘的样子，撸了青草遮在自家的茄叶上。第二天却发现自己的茄子耷拉了叶子，娘栽的茄子像在原地种植的一样支楞着。他纳闷，走近一看，才发现娘放在茄叶上的枝条是插在地下的，槐叶散折在茄叶上，就像呵护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衣服，舒适透气。邻家老汉佩服地五指投地说：“光学不中，还得心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