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蛇（下）我见到蛇的奇异活动和悲惨遭遇

我看到过蛇被人们当作实验品。那还是在我少年时，一个夏天雨后的下午，有个小伙在街边看到一条花蛇，他跑着要捉它，花蛇急忙逃跑，看看人到近前，蛇无处可逃，急忙钻进一个墙缝中，进去半截身子，另半截被小伙儿双手紧紧攥住，他用力向外拉蛇，可怎么也拉不出，这时聚拢一堆人，我也站在人堆中看。另一小伙也上前帮忙拉蛇，可还是拉不出。有个青年情急之下要用铁锨拦腰砍蛇，有人阻止道：“别砍，你如果砍断它，它前半身仍还活着，留在洞中捉不到，日后成精气了会报仇的，要想法把它弄出来。”正无计可施，走来一个嘴里衔着烟袋的老头，他看了一下说：“你们别费劲了，蛇的鳞片已经扎撒开撑在洞壁上，就是把它扯断也拉不出来，看我的。”说着他扭下烟锅，找到一截细草棍，用草棍从烟锅里和烟袋杆孔中掏出些黑黑的烟油，他说道蛇最怕烟油。他叫攥蛇的小伙把蛇腹部扭转朝上，找到接近蛇尾处的腹孔（后来我想那可能是蛇的粪门或者生殖器），他向孔中和周围涂抹烟油。

一会儿，蛇身软了下来，小伙轻轻一拽，蛇被拉出墙洞，放于地上，蛇尚能慢慢爬行。小伙接过烟油，掐住蛇颈，迫使蛇张开口，他把满是烟油的草棍捅入蛇口，一会儿功夫，蛇便动弹不得。老头说：“蛇只是毒昏了，‘毛染匠’的白汤儿解烟油毒，快去弄来把它缓过来。”这种俗称“毛染匠”的植物，绿中泛黄，长着圆圆密密的小叶片，折断后会冒出乳汁般的白汤，在村中随处可见。有人立刻到一个草垛边折来一把“毛染匠”，把白汤滴入蛇口中，一会儿蛇动弹了，扭曲翻动着。有人又向蛇口输入烟油，蛇又不动了，再滴进“毛染匠”白汤……，如此者数次，蛇不动了，再也没醒来，人们才打碎蛇首离去。

我看到过蛇与猫搏斗。蛇猫相斗家乡人称之为“龙虎斗”。一个夏天的上午，我与母亲在院子一架葡萄下乘凉，家中养的大灰猫伏在我身边，闭着眼在“呜噜呜噜”地“念经”。我家与邻家界墙边种的一棵金银花爬满墙头，开得正盛，香溢满院。忽然从花枝丛中“叭嗒”落下一团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条尺余长指头般粗的花蛇，我惊叫一声“长虫”，蛇可能是听到动静，急忙蜿蜒爬走，大灰猫忽地跃起，呜叫一声，向蛇前扑去。据说蛇怕猫，花蛇见猫拦住去路，急忙盘蜷一团，竖身昂头，口中吐着信子，不断左右摆动脑袋，似在向猫示威。

猫缩起身子，前爪伏地，后爪直立，屁股和尾巴高翘，浑身毛乍竖，嘴里“呜呜”低吼，做出随时欲扑的架势。对峙一会，蛇先气馁，收身转头，爬行逃走，猫快速追上蛇，前爪蹬住蛇身，张口欲咬，蛇急忙反转身昂起头反击，猫挥起一只前爪拍打蛇，蛇趁机挣脱，又急急逃走，猫又冲到前边拦住去路，蛇只好又盘成团防御。猫不先强攻，而是拿出戏弄老鼠的招式，围着蛇团团转，不时出爪击打蛇，或者迅速咬一下蛇，蛇转动不及，应付不迭，既乏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早已被猫爪猫牙弄得身上全是伤。看来蛇已胆寒不敢恋战，又弯曲爬逃，不过速度比先前慢了。这时猫突发致命一击，它猛然扑上去，四爪按着蛇，张嘴露齿猛地咬向蛇，尖利的牙齿刺进蛇身，继而叼着蛇，甩头向地上反复摔打，蛇起初还能摆动身躯挣扎，但在猫的反复摔打下，挣扎动作逐渐慢下来，终至不动了，猫叼起蛇跑出门外。

我看到过蛇捕食猎物。有一次我与几个小伙伴在路旁一棵柳树下乘凉玩耍，树边有一条水沟。忽听水沟边的草丛传来“刷、刷”声，接着是什么东西“扑通”落水声，随之传来青蛙“呱、呱”凄厉的叫声，循声望去，我们看到一条绿色水蛇正在水沟中蜿蜒游弋，它身后水上留下圈圈涟漪，急促的蛙叫声就是从它身上传出的。我们感到诧异，蛇怎么能发出青蛙的叫声？伙伴们向蛇追去，我也随着跑。追上水蛇看到原来是蛇口中衔着一只青蛙，已被蛇吞进一半，露出的青蛙头上瞪着绝望的眼睛，在“呱呱”哀鸣。我们捡起石头、泥块投向蛇，试图救出青蛙，蛇忙爬上沟岸草丛中，青蛙叫声已经停止，它被蛇吞入腹中，蛇在茂草掩护下逃得无影无踪。另一次我看到蛇捕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