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梦回那条故乡的小路,却无数次的模糊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00:05 阅读(0)
品梦回甘泽堡
文/许春娥
无数次梦回那条故乡的小路,却无数次的模糊。一直就这样走着,走着,走近故乡,看得见村庄,却走不跟前去。
昨晚,又做同样的梦了,还是这样,在故乡之外徘徊。梦中,故乡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回到70年代初,村子的南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清河。河水不是很深,每次出门时,要趟水过河。河里有悠闲的鱼儿,在五彩斑斓的鹅卵石间。捉迷藏,有时会亲昵你的脚掌,还有找妈妈的小蝌蚪,还有在河里摸鱼的顽皮小孩,故意抓起青蛙吓唬胆小的小男生……
夕阳下,走在乡间小路上,总有那些男孩子,戴着柳枝编的草帽,吹起柳笛,指挥着撒欢的牛羊;爱美的女孩打着猪草,采几枝花戴在头上;偶尔也有清脆的马蹄声中,马夫甩着马鞭,用嘚、驾、喔、驴指挥着。
顺着蜿蜒的泥土路,就会进入我的出生地:甘泽堡。甘泽堡,这是陕西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北靠嵯峨山,小清河。在村南静静地流淌着。甘泽堡的名字,早已无从考究。那时不知谁,把我们附近的村子,编了一段顺口溜,其中有一句就是“甘泽钱广势大”。这个堡子里的地主成份很多,公社开批斗大会时,我们甘泽堡的地主土豪,每次都站了满满的一排。
我记忆中,甘泽堡是有高高大大土城墙的。我生在和平时代,没有见过土匪类的外敌来侵,无论多么猛烈的狂风,暴雨,到了这个城墙跟前,都像温顺的小羊一样,被阻挡不前了。
我们甘泽堡有百十来户人家,以城墙为主,村子里,两条东西主道,两条南北主道,呈井字形,使村里各家各户相连。虽然分了四个小队,那时的住户,不是以那一队、什么街,什么巷,那个门牌号来命名,单一个城门、城角、城壕、官方凭着乡亲们的热情,就可以准确到家门口。
那时的人们,夏日在南城门的古槐下乘凉,冬日在北墙根下晒太阳。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端一碗饭,从村南,赶端到村北的路上,不是他们想炫耀饭菜的香味,而是怕错过生动的话题。他们或站,或圪蹴着,从从前到现在,从世界奇闻,到村庄轶事,谁在外面出丑、谁家的媳妇孝顺、谁家的孩子顽皮……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家的隔壁,是杨家六间三进的老宅,因为打土豪时已经充公,常年锁着门,我也无缘进去。听说杨家的老宅以高大雄伟著称,而官方王家的几处老宅,是以细致精美著称,听说阁楼亭台一应俱全,高大的立木房里,有精致的石雕,砖雕……我常站在高大的老屋前仰望,电影里富户人家的奢侈生活,常常在脑子里变幻着,曾无数次的想象着,一曲琴音,一本书,或者一把凉扇,绣楼的窗前,有一位婉约的小姐,亭台楼阁,细竹花卉便在她眼底了。
城墙外面,是护城河,我记事起,护城河里已经没有了水,成为一个30几米宽的深壕,里面长满了杨树和榆树。这可是我们小孩子的好玩处,小树林飞穿的,是我们女孩的毽子、沙包、橡皮筋、手上翻飞的五子、脚下随意的瓦片……男孩的弹弓、铁环、弹球和尿泥和纸做的面包、两颗树上,绑上绳子打秋天、泥里捉爬叉,树上采榆钱、捉麻雀,这里永远都有玩不尽的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