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横亘华夏腹地的巍巍秦岭,历经千百年风吹雨打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3:56 阅读(0)
《向山而行》 作者:子谦
那条横亘华夏腹地的巍巍秦岭,历经千百年风吹雨打,岁月堆积成山石,光阴化作川流,在历史变迁的长卷上低吟浅唱,浸润着神州大地……
——题记
秦岭,最早知道它是在小学的自然课本上。而第一次看到秦岭,是在我九岁的夏天,一场雷阵雨后,天空分外清澄,站在村头竖立的一块青石碌碡上,就在遥远的正南方向,就在天地即将交汇成一条淡化的线的地方,我看到了一条从西向东起伏绵延的蓝灰色影子,寻不到起处,也望不到尽头。
于是兴奋的朝近在咫尺的爷爷喊到,“爷,喔黑影是啥”?
“喔就是南山”,爷爷淡然回说。
“啥是南山”?我又问。
爷看着我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从坐着的石碾子上起来,缓步来到我跟前,顺着我望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说,“南山就是秦岭么……”
我已记不清当时我还问了爷一些什么问题,只是记得在爷说了“南山就是秦岭”这句话后,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以沉默作答。看到爷不理我,我便从碌碡上跳下,去找村里的玩伴。只是等我玩了一圈回来后,看见爷还是站在那个位置,眼睛盯着那道已然在暮色中消失殆尽的暗影。
南山就是秦岭。渭北高原上的小城乾州,处在旱梁上,从这里到省城西安,坐车需要一小时十分钟,而从这里到秦岭,将近一百公里。直到上高中前,我只知道秦岭就是南山,因为它位于我所生活的小城的遥远的正南方向。后来通过地理课本,我才知道秦岭之于中国之重要,于是便对它产生了懵懂的向往。可那一百公里的地理距离让我只能却步,然而那道在遥远的天边起伏连绵的暗影,那座为神州定南北的巍峨大山,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心田。
我的祖辈们是否去过秦岭?
爷说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由于建国不久,又恰逢人民公社化运动初起,那时村里遵照国家要求实行集体劳动,平均主义。国家为了实现农业的增收,严格坚守耕地红线,庄基地的审批非常严格,甚至有的公社全面禁止新庄基地的审批。然而从建国之后,由于人口政策的放开,农村人口大量增加,此时这些新增的人口差不多也都已到了适婚年纪。按照农村传统的习惯,父母在儿子结婚之前,是要给儿子修造一所新庄院的,这被父母们认为是天职。可现在公社不批新庄基地,于是各家各户,尤其是儿子多的家庭,便想方设法在已有的旧庄院里加盖增修。而农村又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家新修房屋了,那家也要新修,而且后来的一定要超过前面的。处在旱梁上的小城,本来植被就极其稀疏,经过这一家胜似一家的伐取,到了爷的父亲要给爷盖新房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可供建筑所用的木材。而邻近的其他地区,几乎也是如此。眼看爷婚娶在即,太爷与村里其他类似情况的几家商量之后,就决定由他带着爷和其他几家的小伙们去南山伐椽。
关于南山伐椽之行,爷的讲述很平淡。太爷带着他们几个小伙子拉着架子车一路南行,只要天气好,日日都可望见那在眼前,但更在天边的南山,可日日走过,却终不能抵达。大概半个月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南山。进山的路窄,架子车进不去,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山下,两人看守,然后其余人用带着毛的羊皮扎住小腿,拿了水和干粮,扛着斧头,大锯,麻绳就浩浩荡荡开进山里。三天后,山下停着的五辆架子车都装了满满的檩条和椽子。回程大概用了二十天左右,太爷带着小伙们在夜饭前进了村。一个多月后,村里又有几家新盖了庄院,这其中就包括那座太爷给爷盖的屋子,也是我出生的那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