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岁月情怀》之第一章《成长的足迹》（连载）

母亲教我处事   

鸡西作协 文/彭鲜芝

母亲是勤劳、善良的家庭主妇，自打十七岁嫁入彭门之后，就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这个家族。她把父亲当做自己的天，无怨无悔的为他做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吃、穿、用上面，永远都是父亲第一，孩子第二，而在做事、做活、出力方面，她却永远排在第一的位置上。母亲同所有的同龄妇女一样，从小就裹足。旧社会对妇女真是惨无人道，好好的一双大脚，硬是给窝折了变成了三寸“小金莲”。我长到母亲一九七零年去世时，也没见她穿过一件花衣服。她的衣服不是白的、黑的、蓝的，就是灰的衣裤，根本就没有彩色服装。

我们姐妹们的服装、鞋袜都是母亲一针针一线线，亲手做的。大孩子穿小了小孩子接着穿。我们家有大大小小的各种规格的袜底板，专为我们放假后补袜子用。

记得有一年放暑假，我去梨树镇火车站，接在八面通读高中的五姐放假回家，结果她没有坐这趟车回来。我离开出站口往矿里走的时候，看见一位老大娘，后面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拎着二个小包，正吃力的在路上走着。我上前问道：“大娘，你是刚下火车的吧？上哪去啊？ ”她说是去一号井子亲属家串门，我马上说：“我家住在二井，顺路送送你吧。”接过她手里的两个小包，我们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二井矿医院，我告诉她，下面85号房子就是我家，你到家喝口水再走吧。她说：“不了姑娘，你没接到姐姐，却帮我拿了一路东西。你的心眼真好，真是个好孩子，我谢谢你了”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元钱来给我，我不要，可大娘硬是塞到我的衣服兜里了。我回到家，把这个经过告诉了母亲。她先是表扬了我，助人为乐精神可嘉，接着却批评我不该收人家给的钱，收钱就不叫帮助别人了，叫我赶快去追上她，把钱还给她。我听了母亲的话，抄近路追上了大娘，把钱还给了她。还坚持送她到了一号井子她的亲属家里。她的亲属也非常高兴，要留我吃了饭再走。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回到自己的家中。母亲非常满意的说：“这么做就对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帮助别人不是为了贪图回报，始终要记住这一点。可是别人要是帮了我们，我们可别忘记了，要找机会报答人家，这就叫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良知，也是我们家的为人处事的根本。”母亲的这个教诲和父亲的“好花自来香，不用大风扬”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深深的扎下了根，成了我人生的座右铭。

父亲五九年去世时，母亲只有五十五岁。这一年正好是我五姐考上哈尔滨师范学院上大学本科学习，六姐考取了鸡西师范学校读中专，我该上小学五年级了。母亲没有工作，我们没有了生活来源。为了让我们都能学到文化知识，母亲上村公所给我们申请办理了免费上学的手续。母亲在家一直照顾着二姐的四个孩子，二姐每个月汇来四十元生活费。到过年、过节就多汇来一些。母亲就靠着这四十元钱，维持着我们八口人的生活。到了六零年，全国发生了自然灾害，原来是好朋友，又是老大哥的苏联赫鲁晓夫集团，突然撤走了专家，翻脸不再帮助我国搞经济建设了。我们国家的物质供应出现了问题，一时间粮食定量供应，副食品凭票购买。我家没有钱只能买回粮食，少买点副食品，把其余的供应票送给了别人。这两、三年我们家几乎顿顿是苞米面粥，能维持着就行。连野菜也不敢吃，怕吃坏了肚子没钱看病。吃菜也是土豆汤，豆腐汤，白菜汤。后花园从父亲去世就归还邻居们了，爱种啥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到了六零年秋天，为了能吃上点蔬菜，我和邻居们每到星期天休息，就去西南沟的山上，翻找双合村生产队秋收过的地溜土豆，捡拾黄豆，苞米棒，饭豆。还去过大碱厂那边，捡过白菜叶子，大头菜叶子，萝卜叶子。运气好时还能检点小啪啦颗白菜或者小萝卜什么的。星期天休息时，为了能买上豆腐，我曾经早四点来钟一个人跑很远的路去一号井子附近的豆腐坊排队，等着往家买豆腐。要知道人家卖豆腐的到七点才上班，那时再去排队，每天做的豆腐少根本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