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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0:24 阅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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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敏
汪!汪!汪!……“大黄”一阵从未有的狂叫在山谷中回荡着……也惊动了四道沟农场的知青们。他们对这条平时很温顺的“老面”,突然声嘶力竭地像拉开了防空警报似的叫个不停,都很诧异。纷纷从宿舍窗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只见“盲流子”老何没命地在前面跑,“大黄”紧追在后,一直追到屋里才罢休。
“盲流子”,这个具有时代印记的名称,流行于文革后期。是指从关内来这里打工之人的统称。那时人口管理很严,发现“盲流子”就会被遣送老家。老何这个四十出头的山东大汉,“闯关东”“隐藏”在偏僻的山沟里讨生活。他既不是被器重的木工,也不是很吃香的瓦工,而是凭力气赚钱的杂工。他烧过砖,挖过煤,盖过房,赚些钱年底寄回老家。眼下,他又来到四道沟农场建房。
“大黄”除了咬过路生人外,从没咬过农场的人,今天怎么偏偏看老何不顺眼?同他过不去?
这还得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舌尖上的伙食说起。那时粗茶淡饭,一年碗里见不到一点肉星星,肚里没油水,整天感觉没吃饱。人高马大的老何,为了进点荤性,空闲时,拎起猎枪到山里打猎。有时打只野兔,有时打只“山半斤”(也称飞龙)美餐一顿。除了狩猎,还打野狗来解馋。
一天,听说附近村里有家老乡的狗,饿得总糟蹋队里的青稞玉米,主人将狗以5元钱出售,老何将狗买回刚要动手,只见“大黄”嗖的一下窜出,以豹的速度扑向老何,老何惊吓得瘫坐在地上,多亏在场几人相救,不然非得让“大黄”咬伤。
站在旁边的“盲流子”老王突发奇感地对几名知青说:“这狗真记仇?!上次老何杀狗时,‘大黄’眼睛气得发红,嘴里哼哼直运气。这次看到他又要对同类下手,‘侠肝义胆’地冲上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名知青终于恍然大悟。
自从同“大黄”结了仇,老何不再打狗的主意,而是常去林子里转。老何这人贪心,喜欢自己打猎。一次又要去打猎,在老王的恳求下,破例带老王一同去。老王在山左边,老何在山右边。老王发现了一只狍子,如果两人围猎肯定能成功。老王是“瘸子打围坐山喊”。可老何耳朵有点背,硬是没听到。老何在山右边打了一头小熊仔。乐颠馅了下山来,心想这熊胆虽小也能卖点钱。
斗转星移,秋天到了。老何又上山了。这次他刚到山中,就看到一只大熊瞎子(俗称)朝他奔来。他预感不妙,赶紧往回跑。他在前面跑,大熊瞎子在后面紧追……
老何此时想起了山里人常说的“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话来,了解熊瞎子有股不怕“牺牲”的英雄精神。即使被猎人子弹打中肚子,肠子露出来,捋一把草塞进肚里,也会继续顽固死拼到底的。
他越想越害怕,拼命往回跑。恰巧,农场小毛驴车路过,将熊瞎子给冲了。老何虽然死里逃生,可却吓得大病一场。夜里经常做噩梦,梦中一头大熊瞎子带着小熊总在眼前晃……
(图片来自网络)
【导读】
这篇散文“老何”为主讲了两个小故事,文字后面反映了动物的“有情有义”与人对动物的无情 。文章结构上有些简单,但是从随笔角度看,倒是随性之作。文字中还能隐约地看到那个时代的生活状态和人文现象。
(赵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