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的长街我想起了你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5:27 阅读(0)
诗歌与散文｜在夜的长街我想起了你
原创 胡耀武
二月的太阳在下午五点就已落在了一排排高楼的身后了。渐渐地，天黑了，夜来了。街道两旁的路灯连同路灯杆子上悬挂着的火红的灯笼也一起亮了起来，排成长长的两行，一直延伸到街的尽头。往日热闹的长街，在这个特殊节儿里变得异常的清冷、寂寞。
站在天桥，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一种景象。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高楼零星地闪烁着几家灯光。路灯把马路照的通亮，可长长的、宽阔的长街，却很少有汽车驶过。偶尔遇到一个行人，迎面看见有人来，也是远远地躲着，用一只手裹紧厚厚的衣服，另一只手捂着原本已被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口鼻，在与我相遇的那一瞬，下意识地朝外跳一步，用惊恐的眼睛快速地向着我瞟过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匆匆地走了。
路边的花坛里，几支红色的刺玫开成怒放的样子。它们是在上一年夏天开放的在经历了秋天和冬天后仍然不愿意凋谢的花。暗红色的花瓣上有几道淡淡的黑色的纹路，那是被寒风雕刻过的痕迹。那黑色的痕迹以玫瑰红为底色，在冷冷的风里看起来格外刺目。我不由地停下脚步，爱怜地看着，不愿离开。在这夜的长街的边儿，我忍不住想起了你，想起你生气的样子，想起你曾用最刻薄、尖酸的话折磨着我，让我也想说粗话，想摔东西，然后让我无奈地痛哭。可是在你高兴的时候，你又拉着我的手，用期待的眼神紧紧看着我，让我对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给出你想要的我的看法。
我一个人走在这寂静的街上，慢慢地走。我能清楚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它和我的脚步轻重一样，频率一致。仿佛那就是你的脚步，我走你也走，我停你也停。可是我明明知道那是我自己脚步的回音，是每当我在寂静的夜里独行时他都会跟在我的身后的，但是我宁愿相信那是你的，那是你腼腆地跟着我，手牵着我的衣袖。我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寂寞。我原以为我是一个能够耐得住寂寞的人，可是，这长长的街灯、这跟着我不愿意停下的脚步声把我指引到了更为寂寞远处了。
夜静静地继续着，我仍旧一个人静静地、漫无目的地走着。起风了，我才想起两日前曾有人向往提起过近几日天会下雪，是暴雪。而此时，我从这阵阵的风的气息里分明是闻到了雨的味道。在这呼呼的冷风里我想起了你。开始担心起了在遥远的故乡，在你的那里是否也和我这里一样，会下雨落雪。我已经离开那里好久了，而在今夜，在这空无一人的、寂静的长街，我叹息了。过去种种，我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地温习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的一切。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很大，雨珠打在候车亭的棚子上噼噼啪啪地作响。气温急剧下降，风刮在脸上像是被针刺的一样。可我仍然坚持地认为毕竟是初春，天气还很冷，雨水在它尽情地泼洒之后，一定会收起它的威风来。所以，我不打算急着往回走了。戴起衣帽，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站着，像是进入了一个暖暖的、安静的房子，只有我。这时候，在这暖暖的屋里，我想起了你。我想拉过你冰凉的手，然后放在我的手心使你暖和起来，想让你对我说一句温柔的话。风停了，雨声也停了。睁开眼，哦，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这时候，这没有尽头的宽宽的长街真的很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簌簌的落雪声，这一朵朵白色的雪花落在我的脸颊，融化成两道冰凉的水，慢慢地滴下。
空空荡荡的长街缓缓的流淌着雨水和雪水，它在路灯的映照下像是一面长镜。可是在我的心里它依旧是如此荒凉，如此寂静，只有我，再无其他。我不知道是要继续前行还是该回住所了。夜已经很深了，我突然想起了你，想起了曾送你的那一把精致的梳子，想着你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微笑着，轻柔地梳着长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