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南山：时光的里程碑-长饭

 

  

【时光的里程碑·长饭】

 

       物质的丰富，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把生活点缀得有趣、富足。冬天吃夏菜、水果，夏天品尝以往寒冬才有的东西。科技的发展，让本来就日渐丰富的餐桌有了“反季节”这个概念。甚至有了跨地域消费的刺激感，比如；在西藏吃海鲜，在海南吃牦牛肉，同样的味道，但就吃出不同的品味与境界来。

       从近十几年来，川味火锅、烧烤、海鲜、各种南北大菜和各地风味小吃，都考验着我们的味觉与食欲。对我而言，割舍不下的还是那小时候望眼欲穿的——长饭。

 

       在渭河源头周围的这片热土上，人们经历了不少动荡与磨难。从旧时躲兵匪到新社会的安居生活，但由于生产力的落后、一茬茬政治运动等等原因下，大家的生活水平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着。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家庭，更谈不上什么物质与精神带来的享受了，只是说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着生命、抗争着命运、创造着明天。

       我对生活的记忆由于年龄的关系，从八十年代初土地包产到户开始的，之前的只是模糊的影子而已。刚刚承包了土地的农人，活干得比农业合作社的时候多了，也精细多了。可生活条件还没有多大的改善，杂粮还是占据了日常三餐的重要位置。碗碗菜（烩菜）和宴席，只是在红白喜事上面才出现的顶级食物。而且一般的丧事与孩子满月之类的，只是用碗碗菜来待客。只有娶媳妇这样的大喜事，蒸、煮、炸、炒、炖的花样菜品才上酒席桌面。那时候由于很多东西都是地产货，计划经济物质供应的年代里，很多东西是市场上见不到的。“四大四小”和“十三花”是酒席菜品的主要席面。“四大四小”其实就是八个碗装菜，肉菜混合带汤，比较简单而已。而“十三花”就是相对来说花样多一些，菜品种类和数量较为阔气一些。这只是个样式，菜品的质量还要看东家的经济条件而定。

 

       平日里，赶上年节或家里来客，最常见也是最高档的饭菜就是“长饭”。南方地区产稻米，把大米饭叫“饭”。渭河源头属于西北地区，主要产小麦，生活以面食为主，所以把面食叫“饭”。长饭也就是把面粉用温水调好后，用力反复揉到一定的程度，然后拿擀面杖擀成又薄又光的面皮，然后再用刀切成细长的面条。比较简单的做法就是把擀好的面切成碎片，这样的饭食叫“碎饭”，也是最常见最普通的吃法，属于一锅煮食打扰饭。

       这里说的长饭分两种，一种是当地叫的“酸长饭”，是用油和葱花炝过的浆水，然后浇在出锅的面里。一般把不调浆水的面食叫“甜饭”，其实甜饭一点都不甜，吃的时候反而要调醋进去。

 

       最高级最讲究的就是甜长饭——臊子面。

       由主妇揉好面后，再用力擀成又大又圆的面皮，精心细致地切成又细又长点面条，然后撒一层薄薄的面粉在上面防止面条相互粘连，再分成一束一束的凉在案板上。

       把洋芋去皮切成小丁，也有时候切一些胡萝卜丁进去，添一勺腌制好的肉臊子。要是买来豆腐的话更好，加上豆腐丁就颜色味道更上一层楼了。经过简单的翻炒后，加入水，放进去所需的各种调味品后，等到洋芋或胡萝卜炖熟了后，汤里再放一些泡好的碎木耳、切碎的黄花菜，稍稍让汤滚几分钟后放一些绿菠菜丝和葱丝来点缀和提味。要是主妇做的更精细些，那还要用洋芋淀粉勾一下芡，也有的会打两三个鸡蛋进去。